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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重毫不退让地瞪着蒋长扬，这关系到他的尊严和朱国公府的尊严，他是绝对不会退让的。蒋长扬姓蒋，不是姓方。杜夫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好心地提醒道：&ldo;天色已近黄昏，莫要误了吉时。&rdo;蒋长扬垂下眼眸，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低声吩咐顺猴儿：&ldo;你回去和家里说，他们全都要过去。&rdo;顺猴儿见他脸色不好看，忙道：&ldo;公子爷您莫难过，夫人早就猜到了。她让小的告诉您，他们要过去就过去，她会留在那里一直等着您礼成，她说她才不在乎这些虚的。&rdo;蒋长扬的心头一暖，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早就一切都替他打算好了，宁肯自己委屈，也不要他为难。可是她不在乎，他在乎，遂打定主意坚决不要王夫人受委屈。待出了朱国公府，候在外头等着的潘蓉和他在军中的好友等一群人一拥而上，将他推上马去，一群人笑嘻嘻地朝着宣平坊赶去。才到街口，就见一群小孩子齐声大笑：&ldo;来了！来了！&rdo;随即一窝蜂喊着笑着飞奔进去，将大门给关了个严丝合fèng。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行到何家门口，潘蓉上前使劲砸门，扬声喊道：&ldo;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rdo;就听得里头一阵脆笑，有条女音带着笑意高声道：&ldo;本是何方君子？何处英才？精神磊朗，因何到来？&rdo;潘蓉大声道：&ldo;本是京中君子，公卿世家，选得将军，故至高门。&rdo;又听里头道：&ldo;既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rdo;蒋长扬大声道：&ldo;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do;众人一阵哄堂大笑，纷纷上前使劲捶门：&ldo;开门！开门！&rdo;里头笑道：&ldo;开了！开了！你们小心着些，别一不注意摔个大跟头！&rdo;众人只当不会这么快就开门，纷纷使劲去撞门，蒋长扬多留了个心眼，见他们都往前头挤，就往后头让了一让。果然里头是说到做到，门哗啦一声就敞开了，一群人稀里哗啦扑将进去，果然尽数摔个大跟头。里面一群女人笑成一团，甄氏手持竹杖清点战果，因见许多人都摔了，唯独最想摔的那个没摔着，此时正撩起袍子稳稳地走将进来，便发一声喊，笑骂道：&ldo;打那个最不老实的！&rdo;言罢挽起袖子就往前扑，其余妇人见状，纷纷上前嘻嘻哈哈地扬起手中的擀面杖、竹杖等物朝蒋长扬招呼去。蒋长扬微笑着，护住头脸任由她们去打。潘蓉从地上爬起来，喊了一声：&ldo;想我潘二郎做傧相，怎能叫新郎官给人打了去？&rdo;说着领了一群身强力壮的齐齐往蒋长扬身上压，笑闹着抢的抢擀面杖，夺的夺竹杖，告饶的告饶，说好话的说好话。白氏先住了手，笑道：&ldo;罢了，罢了，今日就暂且打到这里。要过这道门，先咏来。&rdo;潘蓉笑道：&ldo;柏是南山柏，将来做门额。门额长时在，女是暂来客。&rdo;这一关算是过了，到得中门处，不等白氏等人开口，潘蓉先就道：&ldo;团金做门扇，磨玉做门环。掣却金锁钩，拨却紫檀关。&rdo;从外入内，几乎逢门必咏。一直到了正堂前，潘蓉又以一首至堂户咏唤开了堂门。蒋长扬向何志忠与岑夫人行过礼后入正堂，一眼瞧见屋中设着的行障，想到牡丹在内坐着静候着他，不由心跳如鼓。潘蓉推了他一把，将一对用红罗裹好，五色丝绵缚口的大雁递给他，笑道：&ldo;还等什么？快扔呀。&rdo;蒋长扬微微一笑，将大雁隔着行障掷将过去。却说牡丹被雪娘等人簇拥着坐在马鞍上，将把团扇遮着脸，周围又用锦缎行障围起来，层层叠叠的，并看不见外头，只能听见众人的嬉笑声和潘蓉咏诗。接着听见门锁被打开，又听见蒋长扬与何志忠、岑夫人行礼说话，然后脚步声响起来，潘蓉喊蒋长扬快扔。牡丹的手心顿时沁出汗来，轻轻扯了薛氏一把，薛氏晓得她紧张，偏故意开玩笑道：&ldo;别急，奠雁了。&rdo;正说着就见红光一闪，薛氏忙上前接住了，笑着将两只大雁递给牡丹，低声同周围的女眷道：&ldo;是活雁呢。&rdo;牡丹含笑摸了一回，又交给薛氏，只等礼成后放生。奠雁礼完成，牡丹已经坐得腰酸背痛，然而还不算完，还要作催妆诗。虽然来前早有准备，可潘蓉却是因为一日里咏了太多诗，有些糊涂转不过弯来，摸了摸脑袋，张着口就是不出声。何家已经有人偷偷笑出声来，蒋长扬大急，恨不得掐他一把，小声地提醒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