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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云生的豪爽大气让袁杨很意外，自己啥活儿没做就得到这样的信任，连忙压下心里的感动，向史云生详述了潘岳的转会。史云生听着听着，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太好了！”两只丹凤眼中光芒大盛，跳了起来。山雨欲来“带头大哥将离开！”“本报讯曾经在欧洲赛场上被称为“移动的中国长城”、“难以逾越的中国大山”、“顶级巨星质检员”，如今依然是国家队不可取代的中流砥柱、精神领袖，江东应天俱乐部无可争议的后防核心、带头大哥——潘岳，即将离开家乡，加盟一家北方豪门俱乐部。如果在中国足球的历史和中国国家足球队的历史上有且只有一个人可以配得上“伟大”这个字眼，那这个人就是潘岳……”版面头条的标题足够大，巨黑的字体和“带头大哥”四个字下面鲜红的血滴足够醒目，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可以让每一位球迷眼前立马浮现偶像光辉的形象，一张张奖牌、奖杯的图片可以让每一位铁杆球迷立刻想起并津津乐道出“潘大”那些经典战役中现象级的高光表现。“我们还要连续一周的整版做潘岳的成长经历、家庭、生活等各侧面的报道，争取全方位、无孔不入，让从不看球的普通小老百姓也能知道潘岳！关注潘岳！”史云生手里拿着刚印出还溢发着油墨香的报纸，得意洋洋地大声宣布：“我相信，依靠潘岳咱们可以重新夺回江城第一大报的王者地位！让长江早报的那一帮杂碎见鬼去吧，咱们要把他们都他娘的挤到长江里面去喂王八！”“江南报界第一女匪”史云生从来都是那么强横、霸气，这一通宣言立马赢得了会议室里如潮的掌声和亢奋的嚎叫。史云生满意地看向她的手下们，好一会才扬手示意大家安静，把袁杨推到面前：“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他叫袁杨，荷兰新闻学硕士，曾经的荷兰《电讯报》王牌编辑，现如今潘岳的第一发言人！来到报社的第一天就成为咱们的大功臣！大家欢迎！”袁杨这会儿的形象绝对没有史云生形容的那么高大光辉，依然脖子戴着颈护右手打着绷带，脸上还拉着医用胶带，更像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负伤的普通一兵，突然享受了战斗英雄的殊荣，于是很局促地想抱拳表示“幸会”却只抬起了左手，那姿势像极了和尚打躬作揖的起手礼！“阿弥陀佛！”飞扬跳脱的实习生梁春来脱口而出。大家终于克制不住哄堂大笑，会议室的气氛忽然变得非常的融洽。“贫尼也认为，袁杨兄弟的见面别出心裁，我们需要这样的新鲜血液来激活大家久违的热情和斗志！你们准备好了吗？”史云生的应变够快够强，得到大家肯定的答复以后，她习惯性地追问了一句：“各部门还有什么问题？”“老大，为什么不把我们知道的东西都公诸于众？”梁春来一直都是很活跃，是个直肠子，标题泄露党，也是个网络高手！经常这样脱口而出这半年来被师父郑希没少骂过，“猪”、“一根筋”、“先用屁股或者大拇脚趾头想想了再说”……可他还是依然故我，驴叫不改！“小家伙！做新闻不能一步到位！要循序渐进，有时还有必要绕绕圈子甚至以退为近，这样一点一点地把公众的胃口给吊起来，最后再告诉他们答案！或者还不告诉他们答案……何况这是咱们的独家，咱们可以一张一张地从容、客气地出牌，都是咱们的牌大……”史云生今天是难得有耐心地提携后进。好久没那么好心情了，一年来被金丰和孟青波那两个叛徒逼得几乎走投无路，如果不是袁杨天使般地突然地出现，她几乎就要去投江了。去年此时史云生正是风光无限，驱使着她的弟兄四处攻城略地、开疆拓土，报纸的销量也是全线飘红，雄踞长三角龙头老大宝座六个星期似乎还要长期霸占的姿态。可就在她提出“饮马黄浦江、攻占上海滩”宏大目标的时候，申城报界那边先动了手，出钱、出人扶持了先前躲在角落夹壁缝中艰难生存的《长江早报》，还挖走了她“史前三大神兽”中的两名得力干将孟青波（猛犸象）和金丰（金刚），通过连续报道江东应天的收购和强力外援的加盟完全吸引了公众的眼球，而她被金丰那个小杂碎算计，在报道外援人选上连续摆了三个乌龙，公信力跌至冰点，她的《江城晚报》也自那被赶下了销量王座，一蹶不振到今日。“那这回真能干倒长江的那帮子杂碎么？他们可是有网络立体的媒体……”梁春来记得史云生好像有几次也是这样信誓旦旦，可最后还是都走了麦城，于是不无担心地问道。“没信心！？这可不行！我们为这一仗辛苦准备了一年，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如今又有了袁杨兄弟火线加盟、潘岳亲自提供消息这样的及时东风，干不倒长江天理何在！？”史云生有点愠怒了，她拍拍手：“这个也提醒了我！咱们要进攻就全面进攻，一点余地也不留给狗娘养的长江！小家伙，你协助你师父郑希就搞他们的网络媒体，需要的人员从其他部门调度，信息的支援直接问袁编辑……”她心里嘀咕：小子，你可有点不咋和谐，这回如果干出名堂就让你转正，干不出名堂那就滚一边玩去，老娘是爱才可不喜欢有人添乱更不喜欢猪头！“史主！”袁杨想答应了潘岳自传的事还有潘又朵的家教都需要时间，这些情况还是应该先给史云生打个招呼。过去三个月在省政府外事办公室工作，主任很多，习惯了“x主任”、“x主”的叫法，在荷兰报社里只有主编没有总编也叫惯了“x主编”、“x主”，于是脱口而出。“好！这个称呼我很喜欢！大家往后也可以这样叫我！”史云生更加确认了袁杨“红人”的地位，也看出袁杨有事情要说，于是点头招手，“到我办公室来，我们来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战术战略！”大家对于功臣袁杨得到这样的荣宠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妥，几个小青年还有鼓掌。郑希（披毛犀，他喜欢留及肩的长发）虽然心有不甘，也知道在老妖如此倚重袁杨的时候自己要暂避锋芒，韬光养晦一段时间了。石小星手里拎着装着足球鞋的袋子晃晃悠悠地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身应天蓝的球服已经干透，踢了三个小时的足球又站了六站路感觉有点疲惫，正要再走上二百米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听到巷口的便利店老板正在和人争执。“我这里不需要那么多晚报！留5份剩下的都给我拿走！”便利店老板很不高兴。这年月人们都上网，看报纸的越来越少，他们这一带有一些老街坊但更多的是像石小星这样合租房子的打工仔、打工妹，回来也是网聊或者网游，没几个人买报纸。平常早报大约能出20份，这晚报有时连5份都卖不掉。“上头说今天特殊，你这里配给100份，卖不出我们还是回收！”送报纸的很急，拉开厢货车的驾驶室车门准备离开。“我这里卖不出去，瞎占地方！麻烦……”便利店老板不满地嘟囔。“带头大哥将离开！”石小星歪着脑袋看着地上两大捆报纸的头条标题念出声来，然后蹲下身子迅速浏览了一下内容，顺手拿起旁边水果摊上的西瓜刀割开了捆绳，一边翻看一边思索的样子……“小石头，你来一份？”便利店老板认得他，小伙和那些普通的打工者不同，有些小机灵，不肯加班却常去踢球，还经常来买份报纸。说什么在这里挣再多钱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历程。“这些报纸我都要了！”石小星抬起头来，把100元钱放在老板面前，转身扛起了两捆报纸，抽出来一份，“送你一份看看，我去上门卖去！”“？”便利店老板一脸懵逼地拿起手中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