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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从明儿起，可否换成女装？&rdo;李邈不解地&ldo;嗯&rdo;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样的要求，在这件严肃的事情面前，似乎有些突兀。但仔细一想，又恰如其分。别了情，她换上了男装。释了怀，不该再着红妆吗？可不过，这般的亲昵，在弄清前尘旧事后，让她有些不太适应。这些年来，她早已忘了如何笑，也忘了如何向心爱的男子表达爱意，这些对正常人来说很简单情绪，对她来说，因为陌生，所以僵硬。&ldo;好。&rdo;哽咽着，她只吐出这一个字。哈萨尔理解地握紧她的手，像握着稀世珍宝，&ldo;抱歉的话，不必说，蹉跎的岁月，也不必提。走了这么远的路，弯了这么多的弯，等了这么多年，我还活着，你也活着，我们都没有重病，没有大灾，还可以拥抱，便是上苍垂怜。&rdo;&ldo;嗯。&rdo;她重重点头。他笑，&ldo;世上无大事，只要心相许。&rdo;世上无大事，只要心相许？李邈嘴唇微微一颤，说不出话来。&ldo;乖！&rdo;哈萨尔顺势拥紧她，一边使眼神儿让胡和鲁等看热闹的北狄兵准备撤离通天桥，一边儿慢悠悠把她抱上马背，低低道：&ldo;你情绪不稳，不要说话了。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一觉醒来，天便晴了。&rdo;李邈面色凄凄，艰难地咽唾沫。&ldo;沙漠，这件事……都是我，这样的结果，让我迷茫……我是错的，想到这些年的误会，我便喘不过气来……我竟是错的……原来我竟是错的……&rdo;看她仍旧语无伦次，面带阴郁之色，哈萨尔不动声色地弯腰，取下马鞍上面放置的羊皮袋，拔开塞子递给她，&ldo;喝口水。&rdo;&ldo;沙漠……&rdo;她喉咙一哑。&ldo;喝水。&rdo;他坚持。李邈无奈，被他握住手，灌了一肚子水，脑子昏乎乎的，做梦般被他抱在怀里，头靠在他手臂上，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光错位感。&ldo;我们去哪儿？&rdo;她微阖着眼，不敢面对他。&ldo;回家。&rdo;他在她耳边低语。&ldo;沙漠……这些年我对你，是不是很不好？&rdo;李邈身子软绵绵的，半趴在他的怀里，想到她的冷漠，她的无视，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他一次比一次更为失望的眼神儿，还有他一次次从煎熬与绝望中爬起来，仍旧义无反顾的等她，心便抽痛。红尘熙熙，难得一心人。红尘攘攘，更难得空等侯。但这些，哈萨尔他都做到了。愧疚之心，深深剜痛了她的心。看他不答话，目光沉沉地望向天际，她又弱弱地补充，&ldo;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待你很不好，是不是很可恨？&rdo;&ldo;是。&rdo;哈萨尔点头。&ldo;那你有没有想过放手？&rdo;她幽幽问。&ldo;有。&rdo;哈萨尔的下巴搁在了她肩上。&ldo;可为什么，你最终还是在原地等候？&rdo;她眼圈酸涩，几乎泣不成声。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他。&ldo;邈儿……&rdo;他喟叹一声，把她的头从怀里抬起，让她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道：&ldo;因为你曾说过，若是我们有一天走散了，找不到对方了，便在原地多等一等。只要等下去，走失的一方，定会回来寻找他的伴侣。&rdo;李邈眼圈红红，嘴唇下耷着，眸底滚动着湿意。&ldo;沙漠……&rdo;他的指腹移向她的眼角。摩挲着，沙哑的声音，宛如叹息。&ldo;这些年，你并未离开，只是走散。&rdo;&ldo;沙漠……&rdo;她有了哭音。他道：&ldo;每当我想放弃时，我便会想，你只是与我走散了，终究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因为你说过的，我们不仅是爱人，还是彼此的生命与信仰。为了你，即便孤寂一生，即便这个死结永生永世也解不开，我也会等你，这世上，也只有你，让我心甘情愿等待。&rdo;一滴泪，从李邈眼角滑落。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哭过。曾经，流泪让她觉得可耻，懦弱。但是此时此刻，她想哭，想要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用以哀悼她与哈萨尔痛失的青春，还有那些再也补不回来的岁月。&ldo;呜……呜沙漠……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