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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殿下。&rdo;甲一默然垂首领命。退下时，他似乎不经意抬头，看了如风一眼。如风的目光，也不偏不倚的看着他。可，二人的目光仅在空中交集一瞬，便各自岔开，没有人一句话的交流，脸上也没有半分不妥的情绪。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曾经歃血为盟的兄弟之情，到底还是生分了。甚至……结束了。&ldo;丙一胆很大，敢留下你。&rdo;看夏初七与甲一身影入了城门，赵樽才回过头来，冷冷看向如风，&ldo;说罢，到底何事？&rdo;如风微阖的眼神从甲一与夏初七的背影上收回，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即便在这样的光线下，也可见憔悴与疲惫，那头顶红缨在风中摆动着，比他的声音更为苍凉。&ldo;是我请求丙一的，殿下勿要责罚他。&rdo;看赵樽不动声色，他微微垂目，似是难以启齿。&ldo;有件事殿下恐怕不知，大汗他……命不久矣。&rdo;命不久矣？赵樽瞳孔微微一缩，眸底深邃了几分，却未cha言。如风撩他一眼，继续道：&ldo;两年前在京师浦口码头，他中毒落江，伤及内腑，虽终年服药，却一直余毒未清，无法康愈，尤其大汗性子倔，常常不听属下之言，拒绝吃药……前些日子，大夫说，再这般拖下去，恐怕活不过三年。&rdo;三年……赵樽浅浅牵唇，&ldo;他的死与活，与我何干？&rdo;对他冷漠的话，如风并不意外。到底以前是他的主子，赵樽性子如何，如风还是了解的，典型的外冷内热，侠义心肠。而且他眼下说这些事，原本也没有想过要赵樽有什么表态。他要说，想说，只是憋得太久，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可以倾诉。&ldo;殿下明鉴，一个阳寿不久的人，对天下不会有太大的野心。他派兵驻扎居庸关外，本意也非与你为难。若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受点要挟，便撤兵居庸关……&rdo;轻哼一声，赵樽但笑不语。如风瞄一眼，便知他的意思。谁都知道东方青玄是受了赵樽要挟才撤兵的。而且，既然他无心占领，又为何抢关？如风一叹，解释道：&ldo;他这般做的目的有二。其一，兀良汗成立大汗国时日不长，内政疲软，外政羸弱，他若故去，恐会四分五裂，他欲借此机会练兵马树武行，让人不敢相欺，也为汗国培养人才。其二，殿下若领兵南下，后方便会空虚，居庸关的安危也是晋军根基的重要保障。可北狄虎视眈眈，你守？如何守？又有多少兵力来守？&rdo;缓了缓，他凝目注视赵樽的冷脸。&ldo;殿下，据我所知，晋军兵力总共不过十来万，若耗在北边防线上了，还能有多少人随你南下抗衡赵绵泽？要知道，南晏朝廷可有上百万兵力。若你不管北边防线，那无异于抢玉米丢芝麻，打一个地方，丢一个地方，难有建树！&rdo;赵樽冷笑，握着马缰的食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懒洋洋问，&ldo;他告诉你的？占领居庸关是为我守后方？&rdo;如风摇头，面有涩意。&ldo;他没有说过，但我就是知晓。&rdo;&ldo;唔！&rdo;一声，赵樽缓缓牵开嘴角，冷硬的面孔上，是淡然，是从容，也是疏离，&ldo;看来你还不了解东方青玄，至少不如我了解……他私心里，还是肖想着我的妇人。&rdo;如风微微一愣。他嗅到从赵樽的方向吹来的微风里，依稀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醋酸味儿，心里便明白了……这些年来，东方青玄与赵樽两个对楚七的情义，他都了若指掌。身为男人，自然也理解东方青玄&ldo;求而不得&rdo;的心结。他不说，是因为不便说。说到底，他只是下属，是外人。微微叹一口气，如风不便久留，勒马往前一步，垂首道，&ldo;今日我等在此，不仅是为了告诉殿下这些事，也算是……与您正式道别。还有，麻烦殿下帮我给兄弟们带个话。是乙一对不住您，也对不住他们……从今往后，请他们当我死了。&rdo;赵樽眸子一凉，睨着他苍凉的面孔。&ldo;你早就死了。&rdo;说罢他不再看如风僵硬的表情，重重拍一下马背，从他身侧疾驰而过，穿过城门守卫持刀挽箭的森严戒备，径直入城，一袭黑色大氅在北风中高高扬起，翻飞出一种冷肃且不可接近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