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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阴山之祸？&rdo;夏初七心里一抽，目光微烁。夏廷赣看了眼跳动的灯火，有些遗憾地叹口气。&ldo;为父当年在东方青玄的兀良汗时，便从他之口得知了此事。女儿，当年阴山之祸，是兰子安借夏廷德之手做下的，引发阴山雪崩的火药，也是他差人所埋，引爆……&rdo;她经历的阴山之劫，竟是兰子安干的？与夏廷赣互望着，夏初七默不作声。当年若不是那场雪崩，东方青玄与赵樽不会在那番情势下贸然闯入阴山皇陵。东方青玄不会恰好断去一手，她与赵樽也不会有那样的生生分离，更不会有她后来的入宫报复。若不入宫，她还是景宜郡主，不会成为赵绵泽名义上的皇后……一切的一切，好似因果循环，全部缠绕到了一起。错？对？巧合？无从分辨。她幽幽问，&ldo;赵十九他可知此事？&rdo;夏廷赣哼哼，&ldo;那小子……他能不知？&rdo;说到此，大抵是想到先前磨菜刀时的心情，或者想到了赵樽如此&ldo;折腾&rdo;他的女儿，夏廷赣老目微暗，看夏初七时，声音也有了变化。&ldo;小七，那小子终将为帝……但你，心可泰然？&rdo;心可泰然？夏初七一愣，&ldo;父亲是指？&rdo;夏廷赣别开眼，揉了下额头，&ldo;小七，赵樽人品贵重，爹虽骂他，但不可否认，依他之才，开疆扩土，建不世功勋，成千古一帝，都是必然……&rdo;&ldo;然而，但凡帝业在身的男子，哪一个不是后宫三千？为皇室开枝散叶，更是帝王之责，你……爹虽不知你这些年有过何种景遇，又怎会变了性子，可爹看得出来，你不是能与人共事一夫的女子……&rdo;夏廷赣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夏初七却懂得。她曾经以为赵樽夺得了天下，便是终点。可如今才知，对于他们的感情来说，也许那时才是真正的考验……或说，也是一个终点。待他高倨帝位，必有三千佳丽，她该如何？念及此，她情不自禁哆嗦一下，眼皮垂下，没敢去看夏廷赣的眼。&ldo;他说过的，此生独我一人。&rdo;&ldo;男子之言，如何信得？&rdo;说完，夏廷赣方才想到自己也是男人，尴尬地咳了一声，又道，&ldo;傻姑娘，你想过没有，你都为他生儿育女了，他可曾想过要明媒正娶你？连陈景都知晓在出兵之前，大礼娶了晴岚，给她一个名分，而你呢？人人都喊你晋王妃，可你也不过一个非妻非妾的尴尬地位。&rdo;&ldo;爹，那是因为……&rdo;夏初七想到赵樽对她的承诺，心里一暖，绷了许久的情绪，又松懈了下来，并借着酒劲瞪了她爹一眼，&ldo;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晓得。赵十九，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rdo;哼一声，夏廷赣道一句&ldo;女生外向&rdo;，又审视着夏初七醉意的目光，正色一叹，&ldo;女儿，皇室之事，并非你想得那般简单，即便赵樽独你一人之心，他也做不到。自古以来，皇室子嗣是否殷盛，关系到皇族大业的兴衰与延续。他同意，臣下也不会同意……&rdo;夏初七打个酒嗝，摆手，不爱听了。&ldo;他是皇帝，还做不得自己的主？可笑！那做皇帝干啥？不做也罢。&rdo;夏廷赣冷笑，瞥她，&ldo;若都像你这般想，天下就太平了。君权与臣权之间，看似君权在上，臣权在下，但臣权对君权的制约，古今皆同。为君者，并不自由，小七，你可懂得？&rdo;夏初七默了。她知道，夏廷赣说的，都有道理。自北平起兵以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信念，真正动摇了。&ldo;可箭在弦上，也不能不发了，是吧？&rdo;她微微一叹。只一句话，意识形态便发生了变化。眼前迫切需要要解决的事儿，才是正经。至于未来会怎样，她不想琢磨。在她那个法定一夫一妻制的时代，都有无数的夫妇最终分道扬镳，所以这种事儿，谁也说不清，更不是靠想象可以处理的。既然无法，那便先行搁置。走一步，算一步。&ldo;好，果然是我夏廷赣的女儿。&rdo;看她思路清晰，并不为儿女情事发愁，这老头儿不知穿越一事，把她所有的优点都归究到了自己强大的基因之上，很是得意的点点头，接着岔到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