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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这才发现，自己脊背湿透，紧捏着的手心，也全是冷汗。吐出一口浊气，她知道救人要紧，赶紧从乱七八糟的臆想中回过神来，冷笑着瞅过去。&ldo;赵绵泽，这么好的条件，你应是不应？&rdo;赵绵泽站在城墙上，静静地看着她，似是并不在意乌仁潇潇的死活。单薄的下巴倔强地紧绷，他苍白的脸上是认真且专注的视线，就像在看一件自己稀罕了许久的绝世珍宝，眼睛一眨不眨，端详了她好久才笑。&ldo;小七，当日你曾问我，可愿意为了你放弃帝业江山，放弃所有的一切，那时候我知道，我放不下，所以我不想骗你。可这几年……我思考了几年，我发现那个位置并不暖和。不仅不暖，还荆棘遍地……&rdo;他的话不仅令夏初七意外，也让所有人意外。无数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但赵绵泽似乎魔怔了。只盯着她，并没有发现旁人在拿见鬼的眼光看自己，仍是慢吞吞地道，&ldo;我若现在告诉你，我愿意为了你放弃，什么都可以放弃……小七，你可愿跟我走？只有你和你，这个天下，这个江山，我都愿意拱手相让给十九叔，只要你……愿意。好不好？&rdo;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并非冲动之下，随口吐出的。可夏初七听了，心底沉了沉，却蹙紧了眉头。&ldo;多谢陛下的厚爱。只可惜，迟了。&rdo;看着赵绵泽在火光下白如纸片的面色，她道，&ldo;很多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过了那个期限，它就不贵重了。如今赵樽都兵临城下了，你还有什么资本谈这个？你的皇位，你的江山，本来就不在己手。陛下，不要太可笑，赶紧按我说的做吧，救了乌仁，也是救你自己的性命。&rdo;赵绵泽听着她嘲弄的笑声，一颗心脏似乎被刀片割开，碎裂，一滴滴的鲜血流出来，激得他额角上的青筋，隐隐跳动，面色凄楚，咬着牙齿，连声音也痛苦带上了细微的颤抖。&ldo;小七，你就这般恨我？恨了这么多年，还在恨？&rdo;&ldo;不恨，早就不恨你了。只是不想理会你。&rdo;夏初七抚了抚躁动不安的肚子，焦灼一下，声音也软了几分，&ldo;好了，赵绵泽，你与赵十九到底是叔侄。有什么事，等会儿再坐下来谈，他也不会要你性命。你让我先给乌仁治伤可好？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妃嫔，与你有过夫妻之情……&rdo;&ldo;小七！&rdo;赵绵泽微微眯眼，声音带着苦笑，似是低入了尘埃，&ldo;妃嫔于我而言，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在我的心里，妻子一直是你，也只有你……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包括夏问秋，后来我时常思考，我对她只是感激多一点……那不是爱……&rdo;&ldo;赵绵泽！&rdo;夏初七打断他，&ldo;如今是咱们谈论这个的时候吗？&rdo;夏初七说罢，余光扫了一眼不太对劲儿的金川城门，咬了咬牙，忍着腹中小家伙蠢蠢欲动的拳打脚踢，不太耐烦地仰着头道，&ldo;到底行不行，你说……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rdo;她与赵绵泽谈条件的样子，完全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她挖苦讽刺的表情，也让赵绵泽痛苦难堪，没有法子去顾及其他。看他仍是不允不动，夏初七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子，&ldo;那我当你默认了，赵绵泽，我……来了？我真的上来了？&rdo;&ldo;夏楚！&rdo;赵绵泽突然唤她。一张脸，白得像个死人。&ldo;我有一个问题问你。&rdo;夏初七当然不会上去自投罗网，她只不过在为了金川门前的异动争取时间。轻&ldo;嗯&rdo;一声，她凝视着赵绵泽，像是考虑了半晌，才道，&ldo;你问吧，不过要快点，乌仁支撑不了多久。她若死了，你就完了。&rdo;赵绵泽举着火把的手，紧了紧，脚步却向台阶迈去。&ldo;如果没有赵樽，在你回来之后，我诚心待你，不要江山，也不要皇位，更不要那么多的女人……你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曾经犯下的错？&rdo;但凡属于假设性质的东西，原本就没有意义。因为人的生命中，没有如果。可夏初七为了拖住他，仍是点了点头。&ldo;谁说得清呢？也许会的。&rdo;赵绵泽面上一喜，&ldo;那好，你且记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