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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着他从小身子就弱,高中一毕业去哪个工厂待几年,等将来高考也好,等推荐上大学也罢,走技术这条路最适合他。结果这傻孩子就被小右给拐去当兵,现在退伍了又要从头来。”
……
一路上,周娇听着他对于各个侄子外甥们的念叨,也算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些孩子们,可有一句话说得好,孩子们大了,各个都有想法了。
所以你想法就是再多,可他们不依照你的心思,你又有什么办法?别说侄子外甥,就是亲生儿子,将来选择自己的活法,当父母的都无法强压,何况外人。
“我总记得那几年我们在老家,这几个孩子是真好,又孝顺又懂事又乖巧。娇娇,你还得记得吧。
那时喜子才多大,每天不是带着摇摇晃晃的弟弟妹妹们打猪草,就是帮我们看着小平安。你给他们几个小的倒奶粉、倒麦乳精喝,他们总会先偷偷的咽口水,还一直摇手说留给弟弟喝。
麦苗那会才几岁,缝了一半的小围兜,手指都扎出血了,还非要缝好给平安擦口水。小左右见了闹着说那布太粗了会磨坏弟弟小嘴,结果把他们小背心给剪了。
哈哈……被娘揍了好几下,还边哭边嚷嚷着小背心可软了,一点都不会擦坏小弟弟的小嘴和小脸……
唉……如今好了,离得远了,倒是疏远了……”
周娇何曾忘记?
那几个孩子平时跟着她接触的时间最多。比起后世那些小霸王、小公主,乖巧得让她都心疼。
要不怎么说孩子们长大了真不好。
现在还没呢,以后各自再成家、生儿育女,那又是一种体会。
临返回前
张子文与毛明慧的婚礼确实就如他事先亲口所言很简单,可也透着浓浓的新人新气象的喜庆。
县邮局和供销社混搭一起的职工食堂内,大厅摆放了一桌桌简陋的喜宴。而菜色更是比今年老张家的除夕夜、姑奶奶正月初三上门宴席还寻常。
——用张子文他那个时不时撇嘴的大伯娘的话来说,真是够寒碜。
可真寒碜吗?
倒是不至于。
要知道现在能让你一大家十几口子人,就随个三块钱的所谓大礼,却让你们不光品尝到了肉味,还吃了白面馒头,顺带着还想吃不了兜着走,那还是真不可能。
不是张美丽没有事先安排好,而是她真不敢乱来。这年月穷很光荣,有钱人可是都关在牛棚里呢。
尤其张春明和张美丽两口子还真不是对外人抠唆的人。哪怕平时再节省,他们也不会亏了来贺喜的客人。
因而为了大儿子婚礼,年前夫妻两人可是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特意回村准备了半扇猪肉还有不少冻鱼。
抛去今儿一早接新娘子时给带的离娘肉,还有正月她回娘家拜年时,给老爹老娘和自己娘家三兄弟的四刀肉,就连大年三十儿,他们家也宁愿包一顿白菜多肉少的饺子意思意思,就担心委屈客人。
可剩下再多的肉也经不起二十来桌酒席的消耗。原本没打算邀请的老同事们,他们来了,连街坊邻居们都来了,还能赶人走不成?
这不,最后还是单位的厨房师傅看懂张美丽的为难,用他一手好刀工切得像a4纸那样薄的猪肉做成扣肉。
要说这点还真不能不佩服人家师傅的好刀功。嘿嘿……谁多吃一片,其他人可不就吃不到肉了?
被几个妯娌惦记了很久很久的喜宴,居然没有八大盘,还说是城里人呢,可不就成了寒酸样儿?
可既然是酒席,当然也要有酒。酒呢,想上茅台,东北高粱烧?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张子文家够买得起也不敢太招人眼红。
一溜的一桌一坛农家自酿的烂红苕干酒,还有桔子味的汽水儿。说实话,张美丽两口子这回真可谓用心良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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