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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善僵了。有好一会儿，他简直不敢相信咏棋开了口。他停了对咏棋敏感之处的蹂躏，盯着咏棋仿佛带着泉水般光泽的双唇，促狭地勾起唇，&ldo;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见？再叫一次，大声点。&rdo;咏棋看起来真被他惹急了，把嘴巴闭得跟蚌壳似的，连眼睛都闭上了。咏善呵呵地低声笑，把他抱得更紧，让他贴在自己胸前，调侃着道：&ldo;嗯，你也知道我是你弟弟？我以为你的弟弟只有一个咏临呢。你自己当兄长的，也太偏心眼了，怎能怪我修理你。&rdo;说完，松开手臂。咏棋浑身一松，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被咏善强拉得坐起来，&ldo;天都大亮了，我今天功课多，你也不许太舒服，起来陪我读书，快点，太傅恐怕一会儿就要到了。&rdo;咏棋又是一阵头疼。现在的咏善不可怕，但又太任性了。他很搞不懂咏善，总是一会儿就变个脸色，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丝毫不能得罪。叹了一口气，偏偏让咏善听见了。咏善不动声色地问：&ldo;咏棋哥哥不喜欢我的太傅讲书？&rdo;目光变回几分原先的犀利厉害。咏棋道：&ldo;那是父皇给太子指定的太傅，我这个身分跟着去听讲，似乎不妥。&rdo;&ldo;这个你放心。&rdo;咏善听了，目光才稍稍缓和了，侃侃解释道：&ldo;你的案子已经审清楚了，卷宗由我亲自封了派人送给父皇了。你的王妃还在封地，你目前暂住太子殿，和我一起读书，也已经禀报了父皇。这种事，不用你操心。对了，&rdo;他顿一下，靠得咏棋极近，危险地浅笑着道：&ldo;你现在不是待罪的皇子，按理说回宫，是可以要求见一下亲母的。&rdo;咏棋骤然一震，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惊喜。咏善看他表情变了，才说了下一句，&ldo;可惜你虽然无罪，丽妃却是有罪被关在冷宫的嫔妃，这个身分，就算亲生儿子也不容易见面。&rdo;咏棋又是一震，抬起眼看咏善的目光，波光粼粼，竟如罕见的七色琉璃珠般动人，又似愤怒又似乞求。咏善知道自己倚仗着太子身分，正欺负这失势的哥哥，虽然卑鄙，却油然生了一股快意，笑着意有所指地道：&ldo;该求谁，自己心里有数吧？&rdo;常得富的尖嗓门从门外谨慎地传进来，&ldo;两位殿下，太傅已经到了，正在书房等着呢。天也不早了，不如让人进来伺候两位殿下梳洗，可好？&rdo;&ldo;进来吧。&rdo;咏善神清气爽地扬声说了一句，转过身，看常得富领着几个端着各式梳洗玩意的宫女进来，温和地扬着唇道：&ldo;你们都只伺候我好了，咏棋哥哥是长兄，许久不见面的，今天我这个弟弟亲自替他梳洗一下，兄友弟恭，日后也算是个美谈。太子一句话，自然无人不领命。三、四个人先伺候了咏善，咏棋一时被晾在一边。不一会儿，咏善匆匆梳洗好了，宫女们另备的一套梳洗玩意送到咏棋面前，竟真的都没动手。咏棋倒是吃了一惊，瞧着送到眼前的干净热水，抬头一看，洗得一脸清爽的咏善正笑吟吟撩着袖子靠过来，蹭地小退了一步&ldo;这可没什么好玩的。&rdo;&ldo;谁说是闹着玩。&rdo;咏善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把手浸入温水里，揉了净巾。这么多人看着，咏棋更加尴尬，把脸闪过去，不肯让咏善帮他拭。&ldo;别动。&rdo;咏善拿着净巾，一手握着咏棋的手腕。带着湿气的布料才蹭到皮肤，就被咏棋偏着脸避过去。他轻轻一笑，似乎觉得有趣，故意把手往咏棋脸上乱扬，逗着咏棋，看咏棋左躲右闪。&ldo;咏善，太傅在等呢。你别闹。&rdo;咏棋勉强抓住他的一只手，不许他往自己脸上乱蹭。&ldo;都说了不是闹，快乖乖把脸露出来。哥哥也知道太傅在等，等我伺候完了，快一起过去。&rdo;&ldo;咏善……&rdo;&ldo;再磨蹭我可生气了。&rdo;咏善忽问：&ldo;你到底要不要见你母亲？&rdo;咏棋蓦地身子一僵，抓着咏善的手顿时没了劲，缓缓把手垂下来，便如被判了刑的泛人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了。咏善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凝。一屋子明晃晃的阳光似乎都蒙上一层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闷。刚才的好兴致不翼而飞。咏棋感觉到气氛回变，知道自己八成又惹祸了，不安地看弟弟一眼。这目光恰好被咏善逮个正着，虽然微带怯意，没什么怒视般大逆不道的意思，但那分疏远的打量，却教人瞧着心里难受到极点。咏善悻悻的把净巾往银盆里一扔，哗的把温水溅出小半盆，捧盆的宫女头上身上都湿了，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