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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善俊脸微微抽搐一下，勉强保持平静，摇头道：&ldo;我没有逼死恭无悔。我到天牢，只是劝他谨慎办公，改过自新，绝没有要逼死他的意思。&rdo;&ldo;你在天牢里，有交给他毒药，迫他自尽吗?&rdo;&ldo;没有。&rdo;&ldo;你有威胁恭无悔，若不在牢中自尽，就祸及家人吗?&rdo;&ldo;没有。&rdo;&ldo;恭无悔的两个儿子在京师外郊被人打至重伤，是你派人指使的吗?&rdo;&ldo;没有，这事我根本不知道。&rdo;&ldo;恭无悔被囚在天牢，除了你外，没别人和他私下见过面。太子过问，可以召刑部官员询问，不该轻易到天牢禁地，你为什么偏偏要亲自去见他?&rdo;&ldo;这&rdo;咏善咬着雪白的下唇，沉声道：&ldo;这是我想得不周到，疏忽了。确实应该先召刑部官员来问的。我认这一条不谨慎的罪。&rdo;&ldo;恭无悔曾经上奏，力谏皇上不要过早册封淑妃为皇后，你知道吗?&rdo;&ldo;我不知道。&rdo;&ldo;恭无悔和你谈话后就服毒了。这你怎么解释?&rdo;一阵冰冷掠过咏善挺直的脊背。这些问题个个里面都藏着刀子，串起来就是个天大的陷阱，要把他困在里面活生生弄死。咏临在旁边跪着，听着吴才奉旨转达的父皇问话，也是一脸惊惶。他虽然不知道恭无悔是何方神圣，不过只听着这一句接一句的责问，就知道咏善成了逼死恭无悔的最重要嫌犯。太子杀人，杀的还是关押在天牢中，曾经力谏不要册立自己亲母为皇后的御史，这条罪名如果坐实了，咏善哪里还有活路?&ldo;我用不着解释，&rdo;咏善英俊的脸像雪一样苍白，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吴才，&ldo;神目如电，善恶必报。我不知道恭无悔上奏的事，也不知道谁指使人打伤了恭无悔的两个儿子，我到天牢，是去过问恭无悔擅自弹劾大臣一案，劝他躬身反省，谨慎办事，不要辜负皇上信任，没有给他毒药，也没有逼他自尽。&rdo;吴才被他黑如琉璃的幽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心里不由一悸，皱起眉叹道：&ldo;殿下只管放心，小的会把殿下的回答全部据实向皇上回复。唉，可惜没有人证，若是……&rdo;&ldo;有物证。&rdo;&ldo;什么?&rdo;&ldo;我有物证，&rdo;咏善犹豫片刻，才道：&ldo;我在天牢里劝告恭无悔一番后，恭无悔很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亲自手写一封书信，上面言辞恭谨诚恳，表示要躬身自省，以此信为约，要我留下这信，好日后看他的改进。&rdo;吴才皱紧的眉头略松了松，掩不住替咏善而发的一丝惊喜，只是因为正奉旨办事／不敢轻忽，面上还保持着肃容，点头道：&ldo;既然是恭无悔亲笔书信，该能算是确凿的物证了。书信在哪里，请殿下立即取出来，我一并呈给皇上。&rdo;&ldo;就在内室，我去取。&rdo;咏善站起来，出了正厅。咏临一直扭头看着他，见他跨出门：心里放心不下，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该继续跪着听旨，猛然站起来叫道：&ldo;哥哥，我和你一道。&rdo;追上咏善，和他一起朝内室走。吴才也没有叫住他，耐心地在厅里等。常得富远远跪在门外，被北风吹得直哆嗦，见咏善和咏临出来，经过身边，忙拢着袖子起来，缩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兄弟俩后面。到了内室，咏善扳动机括，露出密格。密格里面放了好些东西，光是信笺就有好几封，另外还有些零碎东西。咏善看着那密格，半晌没动静，眼眸里一忽一忽闪着幽暗的光。咏临却又急又怕，耐不住性子，&ldo;那恭无悔给哥哥的信就在里面吗?我来找。&rdo;伸出手把里面看似书信的东西一把捞了出来，一封一封地拆开，匆匆一溜眼，就丢开一封。不到一会儿，一迭书信都被他打开看过，没有一封是的。&ldo;怎么没有?&rdo;咏临疑惑地问了一句，性急起来，索性把整个密格全抽出来放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细细筛过一遍，还是没有。咏临也知道这书信找不到后果有多严重，不由担心起来，站起来握着咏善的肩膀扳了扳，&ldo;哥哥再想想，是不是放别的地方了?&rdo;咏善身子僵得像石塑似的，一直漠然看着咏临彻翻密格，被咏临一扳，吐出一口凉气，轻轻问：&ldo;找不到，是吗?&rdo;&ldo;找不到，&rdo;咏临着急地道：&ldo;哥哥，这可怎么办?你是不是忘在别的地方了?放的地方不对?&rdo;&ldo;不对?&rdo;咏善缓缓咧开嘴，惨然一笑，喃喃道：&ldo;这才是对的。这么好一个绝命局，怎可能漏掉这一环，不在这里戳我一刀子，他们怎么绝我的命?我真是个傻子，怎么事到临头才想到这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