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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应怀真在里头听了，便唤了一声。李贤淑忙进进内相看，应怀真道：&ldo;娘，方才在外头说什么？&rdo;李贤淑不想她沾及这些，便道：&ldo;没什么，你只乖乖地养神就是了，多想什么呢？&rdo;应怀真道：&ldo;我怎么听你们说应蕊在哭求呢？娘……正好我也想跟你说，你觉着真个儿是杨姨娘动的手嘛？&rdo;李贤淑道：&ldo;不是她又是谁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得这次是平靖夫人出面，不然难保老太君跟太太仍是护着她，不肯当真处置。&rdo;应怀真想了会儿，问：&ldo;那……究竟会怎么处置杨姨娘呢？&rdo;李贤淑道：&ldo;这个我不知道……或许打一顿，撵出去？或许卖了人……&rdo;应怀真问：&ldo;会不会害了她的命呢？&rdo;李贤淑听了这句，虽然悚然，却仍咬牙说道：&ldo;那也是应当的！她有心害人，就当有这个下场！&rdo;应怀真想了一番，左右为难：她虽并不知晓前生究竟是谁害的李贤淑，可却也不能全信是杨姨娘所为，要燕窝这种东西，杨姨娘得一次容易，但是要四五年间一直都得，还得分毫不差地从中下毒，那便有些为难了……何况苏太医曾提过：乌香那种东西，是域外进贡，不是寻常人能到手的。然而杨姨娘毕竟是李贤淑的一根刺，若是趁机去了她，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眼前干净。可应怀真又一想：纵然此刻去了一个杨姨娘，以后又怎么能保不多一个张姨娘，王姨娘之类？应怀真便咳嗽了声，试着对李贤淑道：&ldo;娘，我觉着这件事尚有些可疑的地方，不能保证就真个儿是杨姨娘所为……又说&lso;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rso;，娘不如从中说一说，好歹保全她一条命罢了。&rdo;李贤淑听了，先是皱眉，转念想到先前杨姨娘来屋里的两次，说的话句句真心，并不像是伪作的，‐‐倘若人能装到那个份儿上，可就真是不成人了。又想到应怀真中毒那日，杨姨娘慌得那个模样，她若有胆量下毒，又怎会那样没胆识？可不管如何，燕窝毕竟是她经手的，若说要纵放她，真真有些不甘。次日一早，应蕊却来了，李贤淑见了她，冷淡十分，正眼也不看一眼。应蕊到了她跟前，双膝跪地，求说：&ldo;求嫡母大发慈悲，救救我娘！&rdo;李贤淑冷笑说：&ldo;我倒是想大发慈悲，只是我阿真生死不知的时候，倒是有谁肯对我大发慈悲呢？我竟然连能求的人都没有！&rdo;应蕊哭道：&ldo;这件事真不与我娘相干，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就连平日我对怀真妹妹不好，背地里说她几句坏话，娘都拦着不许说，她从来都是怯懦胆小的人，前几年父亲不在府内，更是过的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没一天快活过……&rdo;李贤淑听了，便又一声冷笑。应蕊继续说：&ldo;虽如此，却从不曾怨恨过嫡母，只是我听了别人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又知道了嫡母的出身，我年幼无知，不免就想痴心妄想起来，才几次有意跟母亲和怀真妹妹闹腾……&rdo;李贤淑见她说的这样坦白，才看她一眼，心中略有些讶异。应蕊伏在地上，哭道：&ldo;如今我已经知错了……那燕窝我本劝娘留下自己吃，是她觉着我得罪了怀真跟母亲，所以不舍得吃，才送来请罪的……来之前她还特意又劝了我一番，叫我从此以后乖乖地，要听嫡母的话……我才跟着来了，‐‐试问我娘这样，又怎么会忽然下毒呢？求嫡母明辨，救我娘一命。&rdo;李贤淑见她委实哭的不成样，就使了个眼色给吉祥，吉祥忙过来扶住了。李贤淑才道：&ldo;你素日那样讨老太君的喜欢，又得太太宠爱，怎么不去求他们，这件事是他们做主，你求我做什么？&rdo;应蕊拭泪道：&ldo;我也不瞒嫡母，我何尝没有去过？只是老太君虽然慈悲，却并无饶恕我娘之意，太太更只是叹息，反说了我一顿，说我们母女闹事。&rdo;应蕊说到这里，呜呜哭了起来，此刻她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有来求李贤淑了。李贤淑听了，又想到昨晚上跟应怀真说的那一番话，思忖了一会子，终于道：&ldo;罢了！你不用哭了，我们并不是那种非要置人于死地的冷心绝情之人，如今少不得去求一求老太君同夫人，好歹不叫你年纪这么小就没了娘。&rdo;应蕊听了大喜，忙磕了头，便随李贤淑出来，要去老太君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