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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哥你……&rdo;赵青语调一顿，半晌说不出话来，只看着一脸平静的宋望，嘴唇颤动。&ldo;失明了。&rdo;宋望笑了笑。&ldo;七点多。&rdo;赵青看着他唇角浅淡的笑意，小心翼翼道，&ldo;一会上了班，我叫医生过来。&rdo;&ldo;好。&rdo;宋望摸着程思琪的脸颊的，小声询问道，&ldo;我昏迷了多长时间？&rdo;&ldo;三十多个小时吧。&rdo;赵青道。&ldo;她一直守着我？&rdo;&ldo;是。&rdo;赵青看一眼程思琪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略微想了想，又小声道，&ldo;大嫂知道了？&rdo;&ldo;知道了。&rdo;宋望说着话，神色依旧平静。赵青却有点看不下去，他提着早餐的一只手都僵硬，目光不想落在宋望的身上，却又忍不住落在他身上。自己这大哥是多么骄傲的人，他自然知道。可眼下，他浅浅笑着，一脸平静地告诉他，他失明了？看不见了……赵青将手里的早餐先放在桌子上，去外面守着，他需要调整呼吸，理一理思绪。总归，大嫂没醒，他抱着她便不可能起床。自然先没办法吃早餐。赵青胡思乱想着，不知道是不是该通知一下李侯他们，走动两步在角落抽了两根烟，一直安静地等着。九点多的时候，程思琪才醒来。她在宋望怀里。一仰头便磕到他的下巴，听到他闷哼了一声。连忙摸着他的脸查看。&ldo;我没事。&rdo;宋望握上她的手，拉她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了一下，小声道：&ldo;早安。&rdo;&ldo;早安。&rdo;程思琪咬唇说了一句，和他静静地抱了一会，慢慢坐起身来。她昨夜太累，没有脱衣服。宋望神游九天，也忘了帮她脱衣服。窝在他怀里安心地睡了一整晚，其实肩膀稍微有些不舒服。程思琪下了床。刚站在床边，又是一愣。宋望拉着她的手。他唇角带着很浅很平静的笑容，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失落和软弱，可他像个孩子一样，下意识的拉着她的手。其实以前也这样。在很多次她早上起身的时候，宋望会坏笑着拉她的手，将她拉回到自己怀里去，再欺负一通。可此刻，不比往昔。程思琪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依旧和平时一般漂亮，眼尾微微上调，带着点缠绵不尽的风流意蕴，可，仅此而已。那双眼眸里没有她。&ldo;怎么不说话？&rdo;宋望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从床上坐起来，&ldo;快去洗漱，完了扶我去，赵青都买了早餐了。&rdo;&ldo;嗯。&rdo;程思琪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宋望抓着她的那只手上。她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抿着唇，不舍得挣开。宋望意识到，慢慢松开她的手。程思琪转身往洗手间里而去，一步一步，慢慢走远。宋望低着头，小心地辨别着她的声音，他努力将眼睛睁大些，却发现根本是徒劳。洗手间里水声传来，他猛地攥紧了手边的被子，闭着眼睛重重呼吸了一口。&ldo;大哥？&rdo;边上赵青的声音又将他猛然惊醒。他情绪太激动，根本没听见他何时进来，情绪失控的样子有没有被他看见，软弱抓狂的样子有没有被他看见？不知道……宋望胡乱地想着，也没说话，赵青看着他略显阴郁的眉眼，试探道：&ldo;我去找晏教授过来？&rdo;&ldo;去吧。&rdo;宋望淡淡地发了话。赵青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去请了晏少卿。等两人再回来，宋望已经被程思琪扶着下了床，桌上的早餐有动过的痕迹，显然两人用了点。宋望看不见，即便听见有人走近也不吭声。程思琪客气起身，唤了声：&ldo;晏教授。&rdo;&ldo;嗯。&rdo;晏少卿垂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比以往温和许多，带着点安抚意味，俯身帮宋望检查。他的眼睛还是和以往一样漂亮。&ldo;能感觉到光吗？&rdo;晏少卿直起身发问。&ldo;有点感觉，&rdo;宋望若有所思道，&ldo;昨夜醒来是一片漆黑，今天强一些，可也看不见什么东西。&rdo;&ldo;应该是视神经损伤。&rdo;晏少卿微微点头，&ldo;得去眼科做个详细检查。&rdo;&ldo;会好吗？&rdo;宋望仰头朝向他发问。&ldo;难说。&rdo;晏少卿伸手摩挲着眉心，道，&ldo;先做个检查吧，检查结果出来再说。&rdo;&ldo;行。&rdo;宋望点点头。程思琪扶着他起身，跟着晏少卿和赵青两人往眼科去。检查完，坐诊的老教授拿着片子看了良久，递给边上的晏少卿，起身到了宋望跟前，低头伸手看两下他眼睛，又问道：&ldo;有没有光感？&rdo;&ldo;现在有一些，不过什么也看不见。&rdo;&ldo;痛感呢？&rdo;医生左右端详着，继续发问道，&ldo;有没有疼痛感，眼睛发涩发痒？&rdo;&ldo;没有。&rdo;宋望想想道。&ldo;轻微的视神经损伤，&rdo;老医生看了晏少卿一眼，扭过头来温声道，&ldo;别有压力，失明是暂时性的，不建议再动手术，先药物治疗，三个月之内应该可以逐渐恢复。&rdo;&ldo;真的吗？&rdo;程思琪长长松了一口气，&ldo;用药就可以？&rdo;&ldo;情况不算严重。&rdo;老医生笑笑道，&ldo;视神经减压术需要开颅，他这情况不建议再动手术，先用药看看，一月内应该就有明显效果。&rdo;&ldo;谢谢您。&rdo;程思琪紧紧握拳笑着道。&ldo;不客气。&rdo;医生坐回位子上，开了处方，建议道，&ldo;最好每周来医院复查一次，药物恢复不行的话可能还得安排手术。&rdo;&ldo;知道了。&rdo;程思琪连忙应了一声，宋望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赵青拿了药，两个人陪着他重新回了病房。考虑到他刚做完手术，便暂时没有回家，继续住院。与此同时‐‐他眼睛受伤的消息自然惊动了靳允浩。下午三点多，靳允卿和邵正泽便闻讯来了医院。许依依怀了第二胎生产在即，邵正泽并没有带她，靳允卿却带着江蔚然，几个人前后脚到了病房。宋望刚吃过午饭，靠坐在床上和程思琪说话。听见脚步声，似乎是意外地蹙眉道：&ldo;你怎么来了？&rdo;&ldo;你这是听出谁的脚步声了？&rdo;靳允卿知道的情况详细些，不算忧心，将带来的果篮和鲜花放到一边，笑着问了句。&ldo;还能有谁？&rdo;宋望也笑一声，&ldo;谁走路从来一个节拍？&rdo;&ldo;看来你不算太严重。&rdo;邵正泽走两步到了病床前，询问道，&ldo;医生怎么说？&rdo;&ldo;暂时性的，&rdo;宋望挑眉道，&ldo;过些天就能好。&rdo;&ldo;那就好。&rdo;邵正泽点点头，示意王俊将带来的礼品放边上，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靳允卿直接坐床边，圈着江蔚然坐下，想想道：&ldo;医生说彻底恢复得多久？&rdo;&ldo;可能三个月。&rdo;程思琪给两人分别递了一杯水。靳允卿抿了口，将水杯递给手边的江蔚然，和她面面相觑，半晌，若有所思道：&ldo;那就推迟些好了。&rdo;&ldo;什么？&rdo;宋望疑惑道。&ldo;我和然然预备七夕举行婚礼的，还有三十九天。&rdo;靳允卿抬眸看他，笑笑道，&ldo;推迟好了，总得等你好了才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