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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脸色一变，变得煞白，身子微微摇晃起来。直到被人从背后扶住，对方双手十分有力，她微微侧过身来。素珍本淡淡看着她，目光却随后在这人进来的时候慢慢暗了下来。他于无声处，领人长驱直进。&ldo;出什么事了？&rdo;他轻声问阿萝。&ldo;我听说提刑府出事了，就过来看看，到底新官上任，我总要做些事，不能辜负了你的期待，不想遇到七爷他们和……朱儿姑娘发生争执，她想把尸体带走。权相也出面，但我们一致认为，国有国法，朱儿姑娘不该cha手此事，最后，我出来……制止。&rdo;&ldo;罪了朱儿姑娘，你会怪我吗？&rdo;她说着眉目间透出几分黯然。&ldo;正是如此不错，六哥，你看，李怀素她‐‐&rdo;&ldo;你住嘴！&rdo;一旁，连琴恨恨开口，却被他冷声打断。他抚抚她肩，&ldo;你只是做你份内的事罢了。剩下的交给朕处理。&rdo;阿萝点点头，朝素珍淡淡一笑。素珍也无别的话，到如今，她和眼前这个男人确然已无别的什么话，她只是问，问得言简意赅，&ldo;我想把他们的尸体领走，可以吗？&rdo;&ldo;不行。&rdo;他也答得十分简洁和冷静。眼中收起了方才的温和，只剩帝王的口吻。&ldo;你身上已然没有了公职，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既委任顾惜萝当这新提刑官，她便有权力去处理这些案子。&rdo;素珍嘴巴微张，有风从嘴里窜了进去，一吸，整个心肺都是疼的。她真的好想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可以不爱我，可为何非要把这官职给她？我知道，这肯定是她想要的，可是，只保留下这个官职当真不行么？素珍一直知道，自己不如阿萝，可是，此时方才知道，这份不如，可以低到尘埃里去。她于是合上口，什么也没问，正如当初和权非同说的，这男人没有立场把她弄进宫去，她也没立场去问这些话。她看到连捷等人冷硬又复杂的神色，摇头止住权非同上前搀扶的手。只是，缓缓回身，面对那几具尸首旁跪下，重重磕了三下，低声道；&ldo;对不起，你们曾跟着我出生入死，如今，你们被害惨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来生，结糙衔环，做牛做马，我李怀素再报你们深情厚义。&rdo;&ldo;提刑衙门桌上，刻着两个字，我只希望‐‐&rdo;她起来，目光空洞，也不知道是面向谁而说，四周很静，只有风雪猎猎。&ldo;你因我而不肯的接我妹妹的案子，但我绝不会因为你而枉纵你朋友的生死。阿萝冷冷打断她。素珍点点头，转身离去，无情小周默然不语，跟在后面。权非同突然道：&ldo;严老，此案权某想邀你一起鉴证，你意下如何？&rdo;严鞑淡淡答道：&ldo;严鞑相信顾妃娘娘会有一个公断，倒不必你我cao心。&rdo;&ldo;也罢，人各有志。&rdo;权非同冷挑眉宇，随即跟了上去。经过的时候，玄武与明炎初向她微微一揖，然而，他冷峻如刀的眉眼，让素珍想上前，一手掐断阿萝的脖子，看他是否还能如此毫无所谓。当然，此时，她什么也没做，只是走了出去。府外，黑压压的人群纷纷对他们一行投来好奇的探视目光，有人认出无情和小周，都惊叫出声，便要涌上来问候。&ldo;各位……&rdo;但随即被官府止住，萧越领人出，交代起什么来。素珍远远看着，只见不久，严鞑几人携阿萝而出，连捷说了几句什么，阿萝上前，人们欢呼之声雀起。素珍猜，说的大抵是新的提刑官会接下此案。提刑官审提刑府案走水命案，正好。连玉没有出来，但她看到阿萝不时往后张望，又间或微微一笑，便知，他在里面淡淡凝视着，给她无声支持，就似当年给她。他首先是个皇帝。改革，治化，民间需要一个可以为民请命的清官，他便顺应所求，巩固统治。&ldo;怀素，你在做什么？&rdo;小周突然出声，本沉浸在悲恸中的她声音中透出几分错愕。素珍摸摸自己的脸，&ldo;怎么了？&rdo;&ldo;你在笑，你在笑什么？&rdo;看的出，向来清冷的无情也有些讶然。素珍看着权非同探究微深的眼睛，这才察觉，他眸中清楚，映着她笑靥如花，她确然在笑，笑得那么纵情，似再无半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