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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手臂上的鞭痕,太子妃靠着车壁,一股疲惫感从心底散出来。她突然想就这么算了吧。
明明今日来之前她还想着若今日不死他日定要弄死施云琳给皇兄报仇。此刻她整个人被颓然淹没,竟生出没必要的想法。
没必要,那也是个和亲的可怜女人罢了。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人一马快马加鞭朝着停在亓山下的马车奔来。待离得近了,才看清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卫长柏,是从太子妃故国跟过来的侍卫。
“吁——”长柏纵马到马车旁,急急拉住马缰。
太子妃掀帘而望,问:“有急事?”
一路狂奔,长柏胸口起伏着,沉声:“施砚年还活着!”
太子妃懵住,平静的眸子一点一点聚出一团火来。她从车窗伸出手攥住长柏的衣襟,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施砚年还活着,并且已经来了亓京见过湘国皇帝。”
太子妃攥着长柏衣襟的手在发抖,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半天,才慢慢松开手。
前一刻的释然不再,眼中迸出浓烈的仇恨。
她不必要再找施云琳的麻烦了。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手刃施砚年将其碎尸万段亲自给哥哥报仇!
亓山之上的施云琳还不知道大皇兄死而复生已经来了亓都。
今日惹得亓山狼不高兴了,之后亓山狼就不见了踪影。施云琳一个人待在木屋里,也不敢走远。外面太冷,自小生活在湘的她有些受不了在外面待太久,就连堆雪人也不玩了。天黑之后亓山变冷,她想生火,却不敢一个人进树林里去找柴木。
她歪着身子靠着墙壁,手里摆弄着香囊。
她不由想起很久前和大皇兄说起,日后若有机会想去山林里打猎玩乐,感受下山林里的夜色,听听夜风,也瞧瞧高山上的月亮与楼阁处看见的是不是一样……
大皇兄微笑着说好。又悄悄准备好了所有东西。
“云锦阁的貂裘虽然不算最精致好看,但厚实暖和。我仔细比对过了,这家最暖和。夜里山上会冷。”
“知道你嫌衣裳颜色不艳丽,又去宝簪楼给你打了套首饰。流月簪,用你上次说想要的红玉打的。”
“山上野味不会少,就准备了些果子。还去口酥阁给你定了一套甜点。你喜欢的那几道小食都有。”
“不许喝酒。不过果酒给你带了一点,夜里只许尝一点。”
“那个盒子里都是些巾帕,擦手的、擦鞋的,都备着了。省得有人弄脏了鞋子又要哭鼻子。放心,都已经熏过香了。”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去玩,大皇兄突然要领命出征。大皇兄藏起眼睛里的遗憾,说:“让你二哥、四哥陪你去,别让你三哥去,他肯定又要捉弄你。再把檀溪叫上。”
施云琳看出来大皇兄眼底的遗憾,她一边将流月簪往鬓上插,一边哼声:“不要他们,他们都不好,粗心大意嫌我麻烦!我等哥哥回来。”
“好。你等我回来。”
施云琳闭上眼睛,及时去止眼里的泪。
房门忽然被踹开。施云琳睁开眼睛,看见亓山狼立在门口。
亓山狼瞥了一眼她眼角吊着的泪珠儿,转身往外走。施云琳知道这是亓山狼要她跟他走的意思。她赶忙收起香囊,快步跟上去。
今晚云厚遮了星与月,积雪也折不出光亮来照路。施云琳走得小心翼翼,看不清地面上一块深一块浅的颜色到底哪里是坑洼。
亓山狼等了几次她也跟不上来,他无奈地握住施云琳的腰,这么往上一拎,就把她扛在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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