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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纯洁的敬仰之情在前几日被谢淮那一句“陛下喜欢这样的”,给彻底打破了。
顾侍郎:我是天下唯一知道陛下与谢太傅之间有不纯洁关系的人!我现在也算半个谢太傅的心腹了!
谢淮想了半晌才想起来是什么画卷,他神情略顿了顿,半晌才道:“未瞧。”
“下官这番提起,乃是为了其中一人……”顾侍郎踌躇着说,“乃是凉州长史冯思之子,任庆明长公主军中一推官,名为冯汜之人。”
他说罢,见谢淮仍神色淡淡,便没忍住又说了一句,“若要说同您相似,旁人不过皮相有一二分相像,这……这冯汜,算有您的六分风采。”
时人说话不爱夸耀,鲜少以“十成”来形容,说是六分,实则便该有七八分,已是难得。
谢淮淡淡道:“既然如此,且留下画像就是。”
顾侍郎只觉得有些看不懂谢淮的心思,如今渐渐可怜起宫中女帝,喜欢谁不好,喜欢谢太傅这样的谦谦君子,依着谢淮的性子,只怕女帝真心悦他,他即时便要自刎在先帝陵前谢罪。
可要说他对陛下当真无意吧,这世上除了先帝哪里还有人对当今陛下能如此掏心掏肺,真真是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为了维护陛下,和垂帘的两位太后正面都对上过。
顾侍郎决定帮陛下一把。
他说:“这不太妥当。”
谢淮是个善于听从旁人劝谏的好上司,闻言侧眼,问,“为何?”
顾侍郎说:“这位……呃,冯推官呢,下官知道些他的事情,他虽是长公主的下属,却也是从裴副将那头拨过来给长公主讲习河西军务的,算是长公主的半师,据传这些念头,长公主与冯推官乃是同寝同食,出入成双……”
谢淮听着,眉头渐渐皱起。
同样是老师,这位冯推官,瞧着倒是比自己自在多了。
顾侍郎添油加醋,“依着您的意思呢,陛下若是见了这人,十有□□会心生欢喜,这帝王之家虽说兄弟阋墙之事也不稀奇,可想必太傅您也不想见到陛下如此胡闹。”
顾侍郎这是打赌,赌谢淮瞧着冷淡,实则不希望女帝当真移情别恋。再不济,那冯汜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谢太傅断不会叫这样的人近女帝的身。
果然,谢淮眉头渐渐皱得深了。
顾侍郎再添一把火,“陛下听说庆明长公主回京,已然召了她入宫觐见,庆明长公主很是宠信那冯汜,许会带着他一道进宫……”
话音才落,谢淮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冷冷问,“顾侍郎近来是否太闲,连陛下的这等私事也要管?”
顾侍郎这才惊觉自己逾越了,忙态度良好地认罪,“是下官僭越了。”
谢淮拂袖,起身而去。
顾侍郎瞧着叹了口气:太傅瞧着也并非全不在意,陛下,臣就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且说庆明长公主那头,一行人到了长公主府中休憩片刻,宫中便传旨来宣庆明召见,她重新梳了头,发收拢于顶,向上盘两卷成圆椎,然后向一侧绕一环成抛状,时人称之为式称圆椎抛髻,发的一侧插上一金九凤步摇,凤凰眼睛由红宝石制作而成,凤嘴中垂下一溜儿蓝宝珠子,一侧又簪了一朵亮眼的红色牡丹。
她四下瞧了一眼,望着那白衣郎君,拖长了嗓音懒洋洋说,“冯郎,你与本宫同去。”
四下也有些伴她一同入京的面首在,闻言将嫉妒视线投向那冯汜,他却只是微微一笑,道:“那我便与殿下同去。”
到了宫内,值守的黄门却道陛下还在书房同诸臣议事,请庆明长公主等一等。她便冷笑道:“陛下好大的架子,既急急召我入宫,又何须为了立威再晾我一会儿?”
这黄门在宫中服侍有些年头,便知道庆明脾气不好,闻言额头沁出细细汗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竟被庆明拨开了,自个儿便朝着书房里走去。
“殿下留步。”却有一个同样从远处走来的郎君,及时开口喝止了她的无礼行为。
这郎君穿了一身玄色衣裳,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虽面色稍显冷淡,却更平添一分矜贵从容。
他瞧了庆明一眼,冷然道:“陛下正在议事,殿下还是别往内闯的好。”
庆明嗜好美男,好歹这会儿想着冯汜还在身侧,倒不过分轻薄,只是轻蔑地笑了笑,道:“若我要闯,你又能如何?”
郎君瞧了她一眼,招了招手。
方才廊下并不动弹的禁军齐齐上前一步,抽刀将庆明同冯汜围在了中间。
“若你非要闯,”谢淮淡道:“只怕刀剑无眼。”
庆明何时被这样对待过,当时神色大变,怒道:“我乃长公主,竖子敢尔!苏凝绿在何处!她就眼瞧着自己的面首如此欺侮于她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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