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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女伎吧，最前头那个，象是云袖！&rdo;解二娘子见多识广，先惊叫了一声。&ldo;是云袖。&rdo;墨六娘子听过云袖的小曲儿，也认出来了，&ldo;这是要干什么？&rdo;墨六娘子话音刚落，迎着亭子而来的船上，云袖深曲膝，&ldo;奉诸位爷吩咐，云袖特来献曲，刚才那一箭惊扰了诸位小娘子，云袖奉命以曲赔礼道歉。&rdo;话音没落，小船已经停在亭子外一丈处，琴声先起，云袖唱的是如今正流行的一支极雅的曲子。一曲唱罢，解二娘子趴在栏杆上笑问道：&ldo;我问你，这支曲子，是你选的，还是那边哪位爷点了让你唱的？&rdo;&ldo;是季公子的吩咐。&rdo;云袖笑吟吟十分恭敬。&ldo;也就是他了，真是清雅。&rdo;楚三娘子脱口赞叹了句，解二娘子回头斜了她一眼，眨了眨眼，楚三娘子顿时红了脸。明三娘子还沉浸在曲子里，轻轻叹了一声，和墨六娘子低低道：&ldo;我最爱这首小词，又清雅又活泼，她唱的真好。&rdo;李桐侧身坐在鹅颈椅上，以手支腮，听的心旷神怡，是季公子点的曲子，这样春意盎然、活泼快乐的曲子，看来，他这份心境，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李桐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漫出去。&ldo;那下一支呢？谁点的？是什么曲子？&rdo;解二娘子接着问云袖。&ldo;请小娘子们吩咐。&rdo;云袖曲膝回道。&ldo;就只季探花点了一支？吕状元没让你唱个什么曲子陪礼道歉？他是状元，又是东主，他才最该点一支曲子陪礼呢。&rdo;解二娘子语速轻快，&ldo;你去把我的话说给他听，就说他一点表示也没有，我们都不满意。&rdo;&ldo;就是！快去告诉他！&rdo;赵九娘子跟在后面起哄，云袖抿着嘴笑应了，示意船娘往回撑船。&ldo;我可没什么不满意，不过……算了，你不满意，我也只好不满意。&rdo;楚三娘子嘟了嘟嘴，随即又释然。解二娘子就是这样的脾气，算了算了。墨六娘子有几分歉意的和明三娘子低低解释道：&ldo;解二娘子就是这样的脾气，她最爱出头，大家一块儿出去，她觉得好就是大家都觉得好，她不高兴了，就说大家都不高兴，我们都知道她的脾气，不碍事的。&rdo;&ldo;我没事，就是有什么事，也不该你跟我这样歉意，你呀，就是心思太重。&rdo;明三娘子和墨六娘子低低说着话。&ldo;唉！&rdo;墨六娘子一边笑一边叹气，&ldo;我就是这样，在这里还好，要是咱们府上请客，但凡有个人有一点点不高兴，我就愧疚的不行，象今天，你是跟我出来的，要是你不高兴了，那不就是我的错么，我没照顾好你。&rdo;&ldo;这怎么能是你的错？你要是这样，那得多累？真是！&rdo;明三娘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ldo;嗯，太婆也常说我，说我心细成这样，以后给人家做了媳妇，得熬成什么样儿？&rdo;墨六娘子一边说一边笑起来。李桐看着心不在焉的和赵九娘子说着话，不时瞄着对岸的解二娘子，微微蹙眉。她怎么总觉得眼前的解二娘子，和从前的解大奶奶大不一样呢？不是经历了丧夫以及解家败落变化之后的那种不一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本性中的不一样。可为什么她会觉得不一样，以及到底哪儿不一样，她又说不清楚。云袖的小船很快又回来了，云袖站在船头回话：&ldo;回诸位小娘子，吕公子一时没想好哪支曲子最好，宁七爷说，光是婢子唱曲不够恭敬，也不够诚意。吕公子和几位爷商量后，让婢子转告诸位小娘子，吕公子和宁七爷，以及季公子，李爷，陈爷，墨七少爷和周六少爷，还有其它几位爷，说要演一曲高山流水，给诸位小娘子陪礼。&rdo;亭子里哄然热闹起来，解二娘子脸上泛着红晕，一双眼睛闪着灼灼光彩，这是他对她的重视。&ldo;都用琴么？宁七爷呢？&rdo;周八娘子紧跟问了一句，云袖笑道：&ldo;婢子过来传话时，几位爷正吵成一团，还没商量出来各用什么乐器呢。&rdo;&ldo;七哥只会敲板。&rdo;夹在满亭子的又笑又闹中，墨六娘子和明三娘子咬着耳朵，明三娘子脸上笑容一僵，眼里掠过层浓浓的失望。&ldo;你再走一趟，看看他们都用什么乐器，告诉他们，要是错了，我们可都是能听出来的！&rdo;解二娘子再次吩咐，云袖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