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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蘅心想，若是被你尽兴了那还得了！可怜她收得厉害，被杵得生疼。晚上自然也就没到碧芗泉用饭了，卫蘅累得饭都懒得张嘴嚼，还是陆湛端了一碗粳米粥哄着喂了她。不过这种事情，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陆湛做小伏低了一个晚上，卫蘅也就饶了他，只是两个人约定好了，以后马车上再不胡来。卫蘅可受不了那个刺激劲儿。很快朝中就下了明旨，陆湛被外放为松江府知府，并知松江市舶提举司。松江府虽然也是府，不过不同于杭州府、苏州府等是大府，所以同为知府，但松江知府只是五品，不过陆湛算是又升了一级。年纪轻轻就成了五品官员。此外，永和帝怕陆湛到了松江，行事受人掣肘，还特地给江苏巡抚去了密旨，让他全力配合陆湛。只不过皇上虽然金口玉牙，可&ldo;将&rdo;在外军令有所不从，陆湛到了松江府能不能打开局面，还是全得靠他自己。旨意一到，陆湛要忙于辞别座师、同年，还有东山书院的同门，及一众同僚和亲朋好友。卫蘅则忙着收拾行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点，比如那正在筹备的新铺子，就托付给了卫芳，因为卫萱的产期将近，也脱不开身来。其他的杂事更是繁多，毕竟这一去或许就是多年。庄子、铺子都需要有能信任的人看管，卫蘅先是想托付给母亲，不过又想着毕竟已经嫁了人，倒是不好越过陆湛。陆湛听了就道：&ldo;我将严崇山留在京里，你将事情托付给他就行。至于宋和，你可以带到松江去，让他多学多看，日后你也多一条臂膀。&rdo;卫蘅笑弯了眉眼，跪坐着将下巴搁在陆湛的肩头道：&ldo;跟着母亲练字也半年了，进益颇大，如今半途而废，还真是有些可惜，本来还想从母亲那里多偷一点儿师的。&rdo;陆湛道：&ldo;今后为夫来指点三奶奶就是了。&rdo;陆湛看着卫蘅那不以为意的神情，又道：&ldo;怎么，瞧不上我？&rdo;卫蘅道：&ldo;不敢，不敢，只是你哪里有功夫指点我练字啊。&rdo;陆湛笑着拧了拧卫蘅的脸，&ldo;在京里，时刻要防着皇爷召见，到了松江府，自然一切都是以三奶奶为要的。&rdo;陆湛的嘴像抹了蜜一般，卫蘅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哪怕只是听一听也觉得满足极了。卫蘅又问：&ldo;老祖宗待我极好，这一去就不能在她跟前尽孝了。也不知怎么跟她老人家开口。&rdo;陆湛道：&ldo;这有何难，老祖宗最期盼望的就是你赶紧给她生个曾孙，你要是不跟着我去，这曾孙从哪里蹦出来？&rdo;卫蘅面色一沉，伸手覆上肚子，她着实是有些怕自己今生也怀子艰难，这辈子她虽然已经从小就尽力调养，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陆湛的手覆上卫蘅的手背道：&ldo;别担心，你进门这才几个月？你如今没怀上才是最好的，不然我也没法在老祖宗面前开口，说要带你去江南。&rdo;卫蘅点了点头，可嘴唇一张一翕，欲言又止。陆湛拍了拍卫蘅的头道：&ldo;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不管有什么事情，你只要想着咱们的情分，一切我都会护着你的。&rdo;卫蘅一头扎进陆湛的怀里，也不抬头，就埋在陆湛的胸口，只是环住陆湛腰的手收得紧紧的。心里在想，若是能一辈子这般就好了，也不知今生要怎么修福积德，下辈子两个人才能再相遇呢？情到浓处，这辈子还没过完，就想到了下辈子了。只是人生总是颠簸起伏，谁又能想到前一刻还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人，下一刻就恨不能啖其肉呢。说起来，卫蘅嫁入陆府也快八个来月了，还从没见过陆湛身边的映月，她总是固守在和气堂，卫蘅因为膈应，就从没去过和气堂，又自矜身份，也没有为难映月。是以，倒显得映月像是格外有脸面一般。卫蘅大结局卫蘅转身走后，映月却还立在原地，久久地望着她的背影。&ldo;映月姐姐，咱们回去吧，这天太冷了，你的身子又还没好。&rdo;小兰扶着映月往回走。映月收回目光，轻蹙着眉头，轻声道：&ldo;原来三奶奶生得这般美，难怪别人都说她是上京第一美人，三爷为了她，连掬霞都撵了。&rdo;&ldo;姐姐快别难过了，你生得一点儿不比三奶奶差。&rdo;小兰安慰映月道。映月叹息一声，&ldo;可我和她却是云泥之别。&rdo;小兰怕映月这样伤神累了身子，又安慰道：&ldo;姐姐哪里也不比三奶奶差。姐姐也是出生名门，一岁就能吟诵唐诗，四岁就开蒙了的，如果不是后来家中遭了难，也跟三奶奶一样是名门闺秀，做三爷的正头夫人也足够了。&rdo;映月感怀于身世，低头沉默不语。&ldo;姐姐如今身子也伤了，怎么不求一求三奶奶，好歹有个名分。&rdo;小兰为映月委屈道。映月一把掐住小兰的手，疼得小兰眼泪都出来了，&ldo;姐姐。&rdo;映月看着小兰的眼睛道：&ldo;你什么也不许说，也不能说。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我倆的性命都不保。在三爷心里，只有那位才是宝，咱们的命都不值得怜惜的。&rdo;小兰重重地点了点头，&ldo;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姐姐。&rdo;映月怕小兰年纪小，不知事，又道：&ldo;便是夫人身边的人来打听，你也什么都不许说。&rdo;小兰再次重重地点头，心里却在想，既然不许我说，怎么先才你却在那树下逗留不走，直等到三奶奶过来才上前。却说卫蘅从萱瑞堂回来，就在屋里摆了一局棋，她素来不爱下棋，可今日心神不定，这才摆了一局残局，想分散注意。木鱼儿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太阳都落山了这才回来。卫蘅看着进门的木鱼儿，既想听她打探来的消息，又有些不敢听。木鱼儿的心里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直直地道：&ldo;外院的人嘴巴太紧了，我磨了一天都没探出点儿东西来。&rdo;卫蘅听了这话也没觉得多意外。只是木鱼儿又接着道：&ldo;不过还真是奇怪，咱们内院两个通往外院的门的守门的婆子都被换了，一个听说是摔折了腿，一个是跟着儿子去了庄子上。外院茶水房的丫头也都换了，全是生面孔。哎，早知道我就不费银子跟以前那些搞关系了。&rdo;木鱼儿心疼她的荷包。卫蘅的脸色却越听越沉，木鱼儿是直肠子，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可是卫蘅一下就听出来了，这是出了事情，有人把知情者都换了。卫蘅不得不联想起前些日子陆湛带自己去庄子上，又劝自己回娘家的事情，如今想起来，根本就是为了支走自己。可是究竟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呢？卫蘅不由想起，映月在自己打量她时，手不自觉地覆上小腹的动作，卫蘅的眼睛不由一眯，心就沉入了谷底，手脚瞬间冰凉。事情可千万别像她想的那般，否则卫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暮色来临时，念珠儿想点灯，却被卫蘅抬手阻止了，&ldo;都出去吧，就这样。&rdo;念珠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出去问木鱼儿，木鱼儿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将说给卫蘅听的话，重复了一遍，念珠儿比木鱼儿的心思可细腻多了，当下心也是一沉。卫蘅孤坐在床上，将这些天的蛛丝马迹都理了一遍，越想越生疑，可是却又不愿意当个傻子，被映月所离间和利用。卫蘅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的，也遇到过不是居心叵测的人，如果还能相信今日遇到映月是偶遇，那她可就太天真了。按说，下头人如果得了病，遮掩还来不及，就怕被送走，可她偏不，就素黄着一张脸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得了大病似的。而且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要在陆湛外放之际，映月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