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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在青城,施烟未必不知道。
她昨晚接了她妈妈的电话,告诉过她妈妈她在青城,青城很乱,她妈妈定是不放心打电话将这件事告知了家中其他人。
施泊寓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就这样落在她脸上,眸光平静地盯着她看。看得施烟都下意识有点想避开他的目光。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
她握紧了手里的筷子浅笑着一派坦然地坚持住了。
施泊寓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妈给爸和大哥打电话都没有打通,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说你人在青城,让我过来看看。”
“正好我周末要来青城办点事,就顺道来一趟。”
是不是顺道来的,大家其实心知肚明。
“从前不觉,你竟还是个胆大的。”施泊寓意味不明地说。
从前不觉,不过是施烟在施家的时候都是在做自己的事,大多时候都是安静待着看书,没什么机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或者说,在她反对联姻毅然离家之前,她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情绪。
她都没有表露过,胆大还是胆小,谁又能知道呢?
不过她以十岁之龄被全家上下那么逼,却连眼泪都没有掉一滴,就那样离开了施家,又何尝不是胆大的表现?
但那样的她,施泊寓到底是没能亲眼看到。
这次在青城,在原势的大本营发生的一切,施泊寓是亲眼看到的。她何止是不怕危险,甚至给人一种她没有将原势看在眼里的感觉。
不过她也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她的底气不是靠任何人给的,是靠她自己。
施烟没有多言,只看向他说:“让三哥担心了。”
没接她的话,施泊寓说:“当年那么一声不吭地离开,整整九年,连个电话都没给我和大哥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烟烟,你不要家里其他人,难道连我和大哥都不要了?只需要多等一会儿我们就放学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再等等?”
说着对上施烟的目光,还不等施烟开口,他又自嘲道:“也是,那时我和大哥什么都没有,又拿什么来护你?你不信我们没想过依靠我们也是应该的。”
施烟想说不是这样。
但话要出口,她都说服不了自己。
别说那时,就是时至今日,她都不信别人也没想过依靠别人。
她能那么坦然地依靠姜澈,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就算不依靠姜澈,她照样有底气?
“不过我似乎也没什么资格指责你,是我们没用,才会让你小小年纪就不得不为自己打算。如果我们靠得住,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你又何至于被逼到如此境地。”
施烟手握紧,抿了下唇,笑说:“三哥言重了,这怎么能怪你们?”
“人生下来就不存在谁欠谁的说法,你们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不假,但没有人规定你们得为我的人生负责。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能因为你们是哥哥,我就理所当然要被你们护着。”
“而且这些年我过得挺好的,三哥别想那么多,更不必自责。”
“说到自责,也该是我自责。我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施泊寓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久久地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说:“看到你和姜澈的相处,我很欣慰。烟烟,你有了在意的人,三哥很为你高兴。”
如今除了这个,他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大声告诉她,她是妹妹,年纪又小,完全可以胡闹一点依赖他们一点,不用这么懂事?
不能说这样的话,他也没什么脸说。
她为什么从小就不会闹腾从小就懂事?不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家人靠不住给不了她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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