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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椒夸嘴道。此时祂自不省人事的方惊愚耳中钻出,仍是巴掌大的小九爪鱼的模样。郑得利见了祂,足足吃了一惊,叫道:“秦、秦姑娘?”

“没蛋子,你怎认出是我的?”小九爪鱼叉腰,惊诧地眨巴着七只小眼。

“你那说话的口气同嗓音……同秦姑娘很像。”

郑得利道,悄悄将后半截话咽回肚里。他动用白环卫的名头,备下一艘赤马舟今夜在此地候着,全因他看过骨片上的记述,明晓将来发生的一切事,就连小椒变回“雍和大仙”的真身一事也早被他知晓。

“谷璧卫不敢入溟海,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来。咱们在这里可歇歇气啦。”小椒道。

郑得利点头,“我在这舟上备了食水和伤药,咱们一段时日内暂不必愁吃穿。”

此时他们驶离岸边,綦烟朦胧,起伏的青山、岱舆的街巷远去,鸟鸣嘤嘤,虫声喓喓,十分寂凉,他们仿佛被世界抛却。楚狂忽上前一步,捉住郑得利两肩,低喝道:“快救殿下!”

他浑身血淋淋的,骨折了几处,却丝毫不以为惧。只是双目赤红,神色可怖,着实吓到了郑得利。郑得利赶忙去看已昏迷不醒的方惊愚,只见他也鳞伤遍体,遂急急翻起药箱。

替方惊愚清创包扎后,郑得利又诊了一会儿脉,諰忧道,“惊愚正发着高热,脉浮而紧。这病来得蹊跷。”

小椒撇嘴道:“他这是被谷璧卫侵噬了神智,炎毒入体,尽凝在龙首铁骨上,非将铁骨抽出不可。”

楚狂当即扭头问郑得利:“怎样?郑少爷,你能把铁骨取出来么?”

这段事郑得利在骨片上也读过,并不感意外,然而在这简陋舟中剖肉清骨,毕竟是件难肠事。他抹了抹额上的汗,审慎地道:

“我试试。”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方惊愚自昏厥中醒来时,浑身剧痛如烧。

他垂头一望,却见自己身上精赤,仅盖一条寝衣。手脚上留着细狭疤痕,上缝鱼肠线,仿佛曾有人顺着筋络将自己剖开过。

对于这感觉,他已十分熟稔,往时在瀛洲被玉鸡卫按断周身铁骨时,如意卫也曾替他疗伤替骨。然而此时他又忽觉大不一样,手脚软如棉花,抬不起分毫,仿佛自己的魂神被囚于肉体的牢笼中。

“扎嘴葫芦,你醒了?”

小椒自榻边爬过来,欣喜地叫道。方惊愚无力地点头,嘶哑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负伤中了谷璧卫的炎毒,为祛那烈毒,得利替你将龙首铁骨取出。你流了好多血!若不是本大仙动用了愈伤神力,你而今就当一命归西啦。”

方惊愚深吸一口气,往筋络中贯之以炁,勉力将手指抬起,道:“替我多谢得利。还有我往后……”

小椒道:“你没了铁骨,咱们现时又被岱舆人通缉捉拿,也没法儿替你造一套新骨来,这段时日便为难你凑合着过罢。”

方惊愚缓缓坐起,望着自己绵软无力的手脚。他不过是兜兜转转一番,再回到原样罢了。只是他仍心有隐忧,岸上皆是敌人,他们乘舟在水上盘桓,食水总有一日会用尽。他现时又是个残废、累赘,要如何才能出岱舆?

隐忧延续了几日,方惊愚倒在榻上动弹不得,任凭小九爪鱼往自己伤处呸呸吐唾,美其名曰以“仙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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