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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走吗。陈述句,仿佛并不打算对她的去留发表任何意见。
庆虞心疼她,想去摸,但浑身使不上力,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场景,又好像不在。
副驾驶的人说:“不走了,你带我去治病吧,为了你而已。”
治病。
什么病?
她眉头紧拧,想多看一会儿,突然灵魂像是被抓捕一样,又被拘到另一个地方。
四四方方,空空荡荡的房间。
只一张床。
床上还有束缚带。
年郁瘦的脱相,瘫在地上,而她缩在墙角,一直在唱歌,调子太过熟悉。
熟悉的让她害怕。
就是、就是年郁在暴雨夜里给她唱过的那首歌:
“你为什么不回来,我要等你回来,还不回来春光不再……”
年郁抹了把脸,声音中满含痛苦:“我不可能丢下你的,我爱你,求你,庆庆,求你……对我好一点,不要唱好不好……”
庆虞看到缩在墙角的自己木讷的看向她,后又慢慢撩起宽松的袖子,指着手臂外侧的针孔,镇定无比又残忍无比:“这是他们给我注射胰岛素的地方,”又指着手腕和脚腕的勒痕,“这是我经历过电惊厥的证明,死后会带进坟墓里的印记。”
年郁失声半响,喉咙哽咽,慢慢往她身边移动,“庆庆,他们不配……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我会替你完成梦想,我会永远是你的,求你,求你……”
她绝望至此,无可丧失。而缩在墙角的庆虞却眼神冷漠的看着她,就像看那些强制把自己绑在床上,不由分说进行电惊厥治疗的医生……以及在外面观看治疗的父母。
她做出自己目前能做出的最大幅度表情,扯着唇,笑又不像笑:“他们要杀死我,要杀死祁浣。”
猛然又被那个场景驱逐,脑海里空荡一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已归于平静,她的呼吸又正常起来,只是感觉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半梦半醒时发现颈窝里一滩温热的泪水。
翌日晌午,
庆虞睁开眼时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年郁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犹豫了半天,举起双手去看手腕,什么都没有,又掀开被子去看脚踝,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她到底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做梦,每个梦都那么陌生,却总有些现实中出现过得东西在里面,比如那首歌——《等着你回来》。
陷入深思,便这么赤身裸体的坐着,直到年郁拿饭菜进来,看了她一眼,挑眉:“庆老师,这算盛情邀请吗?”
脸又泛红,抓紧盖被子,捂在里面穿衣服。
洗漱后去吃饭,年郁很自然的给她擦嘴,动作轻柔,就好像曾经她无法进食过,而她这么帮助了她无数次。
余光看到她无名指上的一条疤痕,那一处愈合许久,细长一道,如同嵌在皮肤的一抹亮色。
庆虞道:“年老师,洮市下暴雨的那一天,你给我唱的歌是白光的,好有年代感,你为什么会听那么久远的歌?”
动作稍滞,年郁按了按她的唇,眼光晦涩:“不然我听洗刷刷?”
庆虞笑道:“也不是不行,我想看你跳洗刷刷。”
年郁挑眉:“为了你我可以,但庆老师拿什么换?”
庆虞默然几秒,无辜摊手,“能给的都给了。”
只平平常常一句话,她知道问不出来那首歌的事,便打算放过了,谁知年郁突然起身凑过来,手心覆在她侧脸,冰凉的唇贴过来,特别用力,要把她嚼碎咽下去吃掉似的。
囫囵间说了句:“我爱你,你爱自己就好。”处心积虑如此之久,还是她先说出口。
庆虞不知道为何,眼眶酸涩,舌尖挑了挑,诱惑她,意在多时的缠绵,年郁却含着不放,重重一咬,又松开,退回去。
庆虞低下头,已经不想再问梦里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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