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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贵妃生的养的，就是两个讨债的疯子，不说这个了，你看看，咱们这园子景色多好。&rdo;白老夫人拍了拍季疏影，示意他看景。&ldo;你姑姑在家的时候，就喜欢月下逛园子，说什么诗情画意。&rdo;白老夫人笑起来，&ldo;小丫头就会作怪，你翁翁还夸她心中的景，真会惯着她。&rdo;季疏影听白老夫人提到姑姑，心里一酸，忙收敛心神，暂时摆脱开大爷毒杀贵妃这件令人无比震惊，又无法想象的事，集中精神，专心陪太婆逛园子说话。&ldo;我也觉得咱们这园子月下逛起来最好。&rdo;&ldo;你也觉得这园子月下最好？&rdo;白老夫人笑起来，&ldo;怪不得你姑姑最疼你，你也最象她，有点死心眼。&rdo;&ldo;阿爹前儿还夸我知道变通呢。&rdo;季疏影笑道。&ldo;变通是变通，死心眼是死心眼。&rdo;白老夫人说着话，信步走到后湖边，看着结了冰，在月光下光亮无比的湖面，轻轻笑起来，&ldo;有些人，到底忍不下去了。&rdo;&ldo;谁？&rdo;季疏影被白老夫人这一句话说的后背一寒，这句话里的意思……太可怕了。&ldo;咱们去那里瞧瞧。&rdo;白老夫人指着湖中间的亭子，季疏影忙收敛心情，扶着白老夫人，上了九曲桥，逶迤进了湖中的亭子。&ldo;你姑姑在家的时候，一到夏天就喜欢在这湖里划船玩儿，把船划到湖中间，光着腿坐在船沿上，我让她小心别掉湖里，她跟我喊，说有鱼咬她的脚。&rdo;白老夫人目光迷离的看着湖面，仿佛又看到了坐在船沿上，两条腿垂在水里晃来晃去，笑的满园子都是欢笑的女儿。季疏影挨着白老夫人，默然听着太婆的回忆。这些话，他是头一次听到，这些年，太婆几乎没说起过姑姑。&ldo;我说她要晒黑了，她就摘个荷叶顶在头上，还问我她象不象荷花仙子，这丫头，淘得很。&rdo;☆、以心忖心白老夫人伸手按在栏杆上，上身往外探出去，仿佛要看清楚女儿象不象荷花仙子。&ldo;太婆。&rdo;季疏影低低叫了声。&ldo;走吧，这里冷。&rdo;白老夫人缩回手，紧了紧斗蓬，&ldo;咱们这园子，处处都是好景儿，走，咱们去竹林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笋子。&rdo;季疏影扶着白老夫人，从另一边上了岸，转了几个弯，进了片打理的十分精心的紫竹林。&ldo;你姑姑小时候问我，是不是所有的竹子都有笋，我说是，她就到这里来找竹笋。&rdo;白老夫人呵呵笑起来，&ldo;这傻丫头，你小时候也来找过，挖了这么大四五个，非要厨房炒给你吃。&rdo;&ldo;厨房是做了一碟油焖笋给我，我现在还记得那碟笋的味儿，好吃极了。&rdo;季疏影笑着接道。&ldo;嗯，你到现在还是爱吃油焖笋，那碟子笋，可不是你挖的那几根，后来你阿爹罚了厨房，说她们不该骗你，你姑姑那时候，非要自己炒，差点烧了厨房，唉，你姑姑的厨艺针线什么的，一样也没学出来，从小到大，跟个男孩子一样，你翁翁太惯着她了。&rdo;&ldo;翁翁也惯着我，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做了错事，我就跑去找翁翁。&rdo;季疏影想到翁翁，心里温暖又酸涩，翁翁要是还在，那就好了。&ldo;去梅林瞧瞧，这梅花的香味儿真浓，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会儿正好应景。不过这香味儿浓成这样，可不是暗香。&rdo;&ldo;前头就是梅林。&rdo;季疏影挽着白老夫人往梅林方向走，&ldo;离得近，咱们家那一大片梅林，香味儿肯定浓，离得远了就是暗香了。&rdo;&ldo;你姑姑爱这梅花的香味儿，她小时候最淘气，有一回张着胳膊在这梅林转来转去，我问她干什么，她说她在熏香，说这香味儿这么浓，她在这里多转转，她和衣服就都香了。&rdo;白老夫人站在梅林边上，笑着笑着，泪流满面。&ldo;太婆，外面冷，咱们也逛了大半天了，回去歇一歇再逛。&rdo;季疏影看着白老夫人脸上的泪，强压着满腹的心酸劝道。太婆这会儿心情激荡，再逛下去，万一心神失守，寒邪入侵，就要大病一场。&ldo;好，回去吧。&rdo;白老夫人仿佛有些脱力，靠在孙子身上借着力，慢慢往回走。季疏影扶着白老夫人进了最近的一间暖阁，让人送了炭盆，又拎一红泥小炉、银壶泉水等，屏退众人，亲自动手烧水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