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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桐点头，文二爷钱粮上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他这个堂弟，能有他百分之一，对付一个县的钱粮赋税，那就太绰绰有余了。&ldo;对了帐，他也不知道听谁说吏部挑选赴外任的县丞，跟上回考小吏一样，他一声不响，找了个借口在京城多留了几天，就谋得了一份曹县县丞的缺，唉！他到底没经过教导，看不出这中间的的巧合，太巧了。&rdo;文二爷连声唉叹，李桐也点了点头，县丞被视为吏和官的交界点，一个小吏毕生最高的位置，或者一个志存高远的小吏头一个重要目标，他这样得到的太轻易了，送上门的东西，里面总会包着或深或浅的勾子。&ldo;曹县有什么讲究吗？&rdo;李桐想了想，问了句。&ldo;曹县知县朱明一，是大皇子妃霍氏母亲的外甥，他这个曹县知县，至少有七八分是看到大皇子的面子上，朱明一胆小怕事，心地很善，心眼很少。&rdo;文二爷几句话点评了朱明一。李桐一听就明白了，这样的知县，要是碰到文二爷这样的县丞，很快就会沦为一个言听计从的傀儡。&ldo;你觉得这是长公主的安排？&rdo;李桐轻声问道。&ldo;我不知道，不一定全是长公主的安排，不过，不管谁安排的，现在，这事儿在长公主手里。&rdo;文二爷低着头，好半天才低低道：&ldo;我不该惹她。&rdo;&ldo;你也没算惹她，长公主也没那么小气。&rdo;李桐声音柔缓，&ldo;还有两件事，昨天你走的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长公主说，姜焕璋人品恶劣，不能让他在晋王身边带坏了晋王，说要打发他到渭南县做知县，把高子宜调到晋王府做长史。&rdo;&ldo;什么？&rdo;文二爷和听到这话时的李桐一样愕然，或者说更加愕然。&ldo;调姜焕璋去渭南，是长公主护短，怕他带坏晋王，这是人之常情，可把高子宜调到晋王府做长史，这事儿……&rdo;李桐看着文二爷，&ldo;我想不透，昨天长公主说，我要是想不出来，就找你指点，接着就说了那几句话，让你回家看看。&rdo;&ldo;唉！&rdo;文二爷一下下拍着桌子，&ldo;原来是这样，唉！这心，好一点儿了，让我理一理。&rdo;文二爷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半刻钟的功夫，停了步，转身坐回去，看着李桐道：&ldo;吃饱穿暖就行了&ldo;高书江找长公主了？&rdo;李桐脱口而出，文二爷摇头，&ldo;不一定，都是一叶知秋的聪明人，这样的事，用不着当面说，高子宜到晋王府做长史，只怕高书江求之不得，太子……&rdo;文二爷一声哂笑，&ldo;只怕也求之不得，只怕他会以为是在晋王身边安了耳目棋子。唉！&rdo;文二爷长叹了口气，&ldo;到底是一家人，长公主这是要把各家揉成一团，让各家打杀起来都有顾忌，到最后，至少都能留条命。&rdo;李桐听了心里微微一动，几句话说了汤五娘子和墨七少爷的事，&ldo;……二爷看这事，是不是也有几分机会？&rdo;&ldo;有意思。&rdo;文二爷捋着胡子笑起来，&ldo;这事得看墨七少爷，墨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可七少爷真算不上读书人，不能算门当户对，可也不能算门不当户不对。&rdo;&ldo;嗯，我也这么想。&rdo;李桐想着明三娘子，明三娘子和墨七，也象文二爷说的，不能算门当户对，也不能算门不当户不对。&ldo;你……外甥，要不要安排安排？&rdo;说完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李桐低声问了句，文二爷摇头，&ldo;他要是肯听安排，哪会到这一步？算了，他的安危前程六成在我，余下那四成，他是个有主意的，我也管不了，好在。&rdo;文二爷顿了顿，&ldo;文家也就到他和我这一代了，他那几个孩子，都资质平平。唉，随他吧。&rdo;李桐嗯了一声，文二爷又叹了几口气，辞了李桐，晃到大厨房，一边看着大厨房里的忙忙碌碌，一边慢慢啜着酒，在他最爱看的世俗的热闹和繁忙中，一点点收拾起被记忆冲出来的那份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