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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渝海不停的想着蒋先生那些话，越想越惊心，越想越害怕。&ldo;阿爹，我有话跟您说。&rdo;总算找到机会，周渝海拉了拉父亲随国公，低低道，随国公愣了愣，他这个孝子，这两天哭的太厉害，也太累，这会儿头脑晕晕沉沉，有几分迟钝。&ldo;什么事？&rdo;&ldo;到那边说。&rdo;周渝海指了指灵堂旁边的小暗间，随国公从地上爬起来，周渝海急忙上前扶住他，父子两人搀扶着进了小暗间。周渝海左右瞄了瞄，关了门，小暗间备着各式汤品点心，周渝海先倒了碗参汤递给随国公，随国公几口喝了，深吸了口气，缓过来不少。&ldo;虽说哀伤，你也要保重，你看看你，这两天不到，就脱了形，你太婆要是看到，在天之灵也不能安心。&rdo;随国公心疼的看着憔悴无比的儿子，他这个儿子，就是孝顺。&ldo;阿爹，太婆走前几天，我去一趟大爷府上。&rdo;周渝海哪是伤心的，他是害怕担忧太过，准确的说，是吓的。&ldo;嗯？你跟我说过了，怎么又提？&rdo;随国公自己倒了碗米汁，慢慢喝着。&ldo;有些话，我没跟阿爹说，我去，只见了蒋先生，蒋先生说，太婆活不长了。&rdo;随国公皱起了眉，&ldo;这老蒋也真是，虽说你太婆……哪有这么说话的？算了，他关在里面，活死人一样，不跟他计较。&rdo;&ldo;阿爹，蒋先生说这话，是因为我告诉他，四叔不肯去蜀中，太婆就进宫求了皇上，蒋先生这才说，太婆活不了几天了。&rdo;周渝海有点语无伦次，这会儿，他心里明白极了，可是有多明白，就有多慌乱和害怕，心里一团乱麻一样，话自然也是乱的。&ldo;这话什么意思？&rdo;随国公听出不对了，但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ldo;阿爹，&rdo;周渝海深吸了口气，&ldo;是这样，蒋先生先是听我说了几位相公想让四叔出任蜀中的事，蒋先生说，这是长公主和几位相公，要保下四叔。&rdo;随国公更加茫然了，眉头紧皱看着周渝海，周渝海急的拍了几下额头，&ldo;阿爹，是这样，蒋先生的意思，太子，登不了大位。&rdo;&ldo;胡说八道。&rdo;随国公失笑，&ldo;他也没关几天，就疯了？&rdo;&ldo;阿爹，我也这么觉得。&rdo;周渝海眼泪掉下来了，&ldo;从前，姑姑走的时候，墙圈起来，我去见过一回蒋先生，蒋先生就说，太子是冰山，姑姑走了，大爷，太子，还有周家，就全完了，姑姑走后，阿爹见过几回皇上？太婆进过几次宫？&rdo;&ldo;你太婆身体不好……&rdo;随国公强辩道。&ldo;我已经半年多没见过皇上了。&rdo;周渝海仰头看着父亲，&ldo;皇上早朝的时候越来越少，不是太子监国，是长公主在监国，长公主只有一个知已，满京城都知道，那个知已如今定亲宁远，听说长公主经常和宁皇后一起下棋，还有高书江，阿爹，高书江是聪明人吧？不但辞了官，连家都搬走了，留下的是老三，他家老三最不成器，为什么要留个最不成器的？因为老三媳妇的妹妹，定给了墨七，阿爹！&rdo;周渝海语速极快，随国公听到高书江，脸色变了，&ldo;我就是没想明白，高书江这厮发了什么疯……&rdo;&ldo;阿爹，他不是发疯，他是看到了，他是聪明人，他看到了，太子不可能即位，说不定哪一天，太子就跟大爷一样了，或者还不如大爷，他害怕了，他要脱身，保住命。&rdo;周渝海声音哽咽。随国公一脸呆愣，他没想明白，不过儿子的话，他信了六七成。&ldo;蒋先生说，让四叔入蜀中，必定是长公主的意思，周家，毕竟和长公主有一份血脉之亲，长公主想保住周家的一点传承，四叔是咱们周家最有出息的，所以她出手保四叔，把四叔远远打发到蜀中，一任期满，朝廷一切都该落定了，这一劫，四叔就躲过去了，小六唯宁远是从，蒋先生说，宁远有匪气，保兄弟讲义气，至少不会要了小六的命，四叔和小六父子平安，周家就算传承下去了。&rdo;周渝海说着说着，慌乱的心绪渐渐清晰。&ldo;蒋先生说，咱们命好，四叔把主意打到太婆头上，让太婆替他进京求皇上，太婆……是……&rdo;想着绝食而死的太婆，周渝海泣不成声，&ldo;太婆一死，咱们都得守孝，也就……也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