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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城。
城外郭巷的织工学堂内外挤满了人。
李金珠和尹嫂子站在正屋门口,两人四周站着陆嫂子等各村各镇负责统总收细布的人,各家织工学堂的山长,从各个镇村赶过来的各家族长,已经一群长衫士绅。
李金珠和尹嫂子面前,几个婆子坐在地上,已经哭得哭不出声了。
“这细布价儿不能你们说多少就多少,大家伙儿说是不是?”站在最前的一位族长喊了一句。
满院子的人七嘴八舌的应和。
“就是!现在这价儿掉下来一半!哪有这样的理儿!”
“吾们现在不用你们的织机,吾们自己买织机,这价儿该往上提提才对!”
“就是!这个价儿肯定不行!”
“你们说什么价就什么价?哪有这个理儿!”
……
尹嫂子挨着李金珠站着,不停的看着李金珠。
一个中年士绅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往前一步,冲李金珠拱手道:“李夫人,你们李家如今今非昔比,那就更该体恤民生,宽宏大度才对,怎么能这样唯利是图,对这些劳苦之人压榨至此呢?李夫人就不替令妹想想吗?”
“这位先生要是觉得这细布生意有利可图,不如先生收了他们的细布,把这笔大利赚回去。”李金珠看着中年士绅,不急不缓道。
“李夫人做这细布生意,难道没赚到铜钿?”中年士绅旁边的年青士子忿忿道。
“确实没赚到铜钿。”李金珠答道。
“笑话!”年青士子根本不信。
“怎么能跟李夫人这么说话。”中年士绅假意责备了一句,看向李金珠道:“这细布的价钿一直是这样,李夫人骤然降了这么多,又是在令妹嫁入王府之后,难道李夫人从前都是为了给令妹赚名声吗?”
“就是啊,你妹妹嫁进王府,我们可都给添了妆!”陆嫂子旁边一个妇人忿忿道。
“这细布生意不是李家一家的,你们要是觉得李家给的价钿低,那就卖给别家。”李金珠没理会中年士绅,看着那群族长道。
“别家都说了,李夫人什么价钿他们就什么价。”一个族长忿忿道。
“细布就是这个价儿,你们要是不想再织细布,织机你们自己卖,或是八折价钿卖给我。就是这样,咱们走吧。”李金珠示意尹嫂子。
“李东家。”陆嫂子喊了一句。
李金珠站住,看向陆嫂子。
“我是最早一个跟着李东家做这细布生意的,那时候还是世子妃当家,这生意做的好好儿的,越来越好,东家不该这样,就算要降价,也不能一下子降这么多,这个价真不够本钱!”陆嫂子心情郁结之极。
李金珠看着陆嫂子片刻,没说话,转头示意尹嫂子,“走吧。”
“李夫人这样一意孤行,就不怕对令妹不利吗?”中年士绅叫道。
李金珠站住,看着中年士绅,“我没读过书,嘴又笨,我说不过你。我四妹妹的名声不是拿铜钿买来的,我不怕。这细布生意,是生意,生意的事,你一句一个令妹,你这份居心我明明白白,我也不怕。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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