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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捏了捏拳头。回头看甄暖。她背上、头发上全是冰雹，怔怔望着沈弋离开的方向，泪水涟涟。言焓脸色紧绷，气得好笑，他竟担心自己对甄暖的影响比不过沈弋。所以，那晚在鞣尸附近的沥青里发现沈弋的戒指后，他把它塞进了鞣尸衣服的口袋里。那枚戒指已经无法证明其主人了，等于无效证据，塞进去也无法指证沈弋和任何人。但当事人一定会认得，比如他，比如甄暖。chapter54甄暖低头坐在医院走廊上，兴致恹恹。言焓坐她身旁：&ldo;三番四次不来复查，主治医生给我打电话告状，甄暖，你像话吗？&rdo;&ldo;我……&rdo;甄暖抠着指头，思绪茫然，说一个字便忘了。言焓看她，之前在她家门口，她一直哭，哭完就一直发呆神。不知过了几分钟，她回过神来：&ldo;我不是工作忙吗？就忘了预约复查的时间。&rdo;&ldo;是记性差吧。&rdo;&ldo;……&rdo;甄暖嘀咕，&ldo;哪有……我都记在小本本上了。是真没时间。&rdo;她捣鼓捣鼓在包里找出小本，翻给他看，&ldo;我真的记住了……唔……咦……我记得我记在本子上了的……唔……忘了记了……&rdo;她着急地抠抠脑勺。她每天的行程都是严格按照小本本来的。言焓看着小本：&ldo;圣诞节……游乐场……&rdo;甄暖赶紧阖上，低声：&ldo;那是上个月写的，现在都变了。&rdo;沈弋说带她去游乐场的。医生走出来，把报告递给她，说伤口恢复得很好。她又走神了，盯着医生白大褂上的扣子发呆。言焓接过病历，拎了一下甄暖的肩膀。甄暖和机器人一样得了命令，乖乖跟着他。&ldo;看来，失恋打击挺大的。&rdo;甄暖愣了愣，抬头：&ldo;也……也还好吧。&rdo;&ldo;队长……&rdo;&ldo;怎么？&rdo;&ldo;我有点儿害怕。&rdo;&ldo;怕什么？&rdo;&ldo;以后我一个人了。&rdo;&ldo;每个人都是一个人。&rdo;他说。&ldo;那你害怕吗？&rdo;他稍稍滞了滞：&ldo;……怕过。&rdo;&ldo;是发现骨头的时候吗？&rdo;&ldo;嗯。那时我和你的心情一样，害怕。&rdo;&ldo;你也怕自己从此是一个人了？&rdo;&ldo;是。&rdo;&ldo;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害怕了？&rdo;&ldo;不知道。&rdo;&ldo;为什么不知道？&rdo;他闲散地笑笑，没有答。未来的事，怎么会知道？&ldo;队长。&rdo;&ldo;嗯？&rdo;她一五一十把发现的事都告诉他：&ldo;那天我给你看的戒指，你没有发现异样吗？是她吧？那具鞣尸在生前可能见过她。&rdo;她说着话，腿在抖，担心他会变脸。可他并没有，他平静地说：&ldo;嗯。&rdo;&ldo;你当时就看出来了？你好像很……平静。&rdo;言焓拿车钥匙开锁，没有立刻回话。夏时的订婚戒指重见天日，他并没有激狂，也没有悲伤。他异常平静。阿时，不愧是他的女孩。鞣尸嘴里的戒指是线索。戒指沾了沥青，死者嘴里却没有。有人把那枚戒指沾了沥青，等沥青干后，塞进尸体。以此告诉后来发现这具尸体的人：死者死亡时，戒指的主人就在现场。或许无奈旁观，或许奄奄一息。言焓看着甄暖，好一会儿，笑了笑。她不太懂，可他的笑让她猛然想起他说等着她分手，想起他简单直接的告白，有些惊惶。他抬手搭上她的肩，她抖了一下，却不敢反抗，被他半推半带到副驾驶。他拉开车门，道：&ldo;不然呢？过去那么多年，我也该向前走了。&rdo;她没上车，双手捏着车门框，抖啊抖：&ldo;可你不是……这么多年……等……一个人……她……阿时……&rdo;她脑子里是浆糊，表达不清。&ldo;我以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也以为曾经沧海，到头来发现，不过是没遇到能让我再看上的女人。&rdo;他伏低身子，手臂搭在车顶上，唇角含笑，目光灼灼。停车场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甄暖立在他的阴影里，仰着头，怔怔望他近在咫尺的脸。她生活里是糊涂，却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用力抠着车窗玻璃，他对她有意思？刚好，她也中意他呢。好像有点儿甜，可心头也发酸，又荣幸，又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