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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愿意苛待宋南曛。
他原本是想要让宋南曛理政的,可自从徐清纵死后,宋南曛便一个劲儿地和自己作对,惹得他心中烦乱。
想到此处,他连粥都没心情喝了,托着下巴便叹:“少傅啊,这事愁死朕了,宋南曛想要拉拢兄长,便是有结党营私之嫌,朕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让他去封地,偏偏又被孟颜渊横插一脚,事到如今,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宋澜这般说起自己的苦恼,梅砚总会耐心性子与他讲清楚其中厉害,教他写策论或是折批。
但这一次,梅砚没有放任他在自己眼前腻歪。
“南曛郡的事的确棘手,你既不愿有与他兵戈相见的那一日,便不好太过严苛,可若是他真有不臣之心,你又不可纵容,千防万防中,还要防着孟颜渊。青冥,我只点到这里,剩下的要你自己做决定。”
宋澜已经登基两年有余,朝堂上却还是一团浑水,因为处事太过雷厉风行,在外也落了个残暴君王的名声。
梅砚反省自身,觉得是东宫那些年自己事事都手把手教宋澜的结果,史书策论里可以学到前人治国之法,却不能照搬照用,更不能失了主见。
宋澜虽果断,却不够周全。
宋澜蔫蔫地“哦”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梅砚的意思他能明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宋南曛的事处理不好,日后的朝堂更会是一团雾水。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梅砚与宋澜也就刚用完早膳,东明就来敲了房门,说是廖华找宋澜。
然而并非是廖华找,因为廖华说:“陛下,南曛郡今日一早去了昭阳宫想要见您,卑职说您不在,南曛郡便执意在昭阳宫门前跪着等,任卑职怎么说都不肯回去。”
宋澜愕然:“他没说见朕什么事?”
“没说。”
这可奇了怪了,自从徐清纵死后,宋南曛便整日闭门不出,别说去国子监读书,就连除夕夜的宫宴都没有露面,如今却突然执意要见宋澜?
梅砚也皱了皱眉,道:“你快回去看看吧,别跪出什么毛病来。”
他对“膝盖”的关注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
——
宋澜也知道事情不宜耽搁,匆忙应了声就回宫了,一路上惴惴不安,直到马车驶入宫门,又过御园、经銮殿,他才看见了跪在昭阳宫玉阶下的宋南曛。
虽同在宫中,却抵不过这座皇城纵横千万百里,宋澜上次见宋南曛的时候还是一个月前,陆延生进宫见他的时候碰上过一次。
许久未见,只远远瞧着便觉得宋南曛瘦了许多,周身的气度也似乎稳重了些。
年都过了,他已经十六岁。
猹
宋澜踱步走至宋南曛身前,垂眸打量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小少年,只见他已经不再服丧,穿的是一件薄青色的宫袍,发也用玉冠束了,一张尚显稚嫩的脸孔上竟是说不出的……乖巧?
宋澜满腹疑惑,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他:“怎么在这里跪着?”
宋南曛规规矩矩俯身拜下,青涩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没有半分磕巴:“臣弟有事求见皇兄。”
宋澜挑了挑眉,显然更意外了些,毕竟这段时间里宋南曛见了他都是喊“宋青冥”的,他已经有许久没从宋南曛口中听到“皇兄”这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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