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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问:“那个,你伤怎么样?”
孟斯故不想让他费心更多,便避开现有的疼痛感,说:“好很多了,我身上这些……总之,谢谢。”
不过严竞为的似乎不是这句感谢,他接着问:“白天的事儿你记着多少?”
“你是说坐运输车到城区的时候?”
“对,记不记得你晕过去之前咱们说了什么。”
孟斯故回忆道:“你好像跟司机说了话,还喊了我的名字。”
“还有呢。”
“你叫我得醒着,我记得你说了几次。其他的…其他没什么印象了。”孟斯故顿了顿,“我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严竞的神情明显松弛了些,语气仍冷冰冰,“你说你欠我一次,以后要还。”
“我说的?”
严竞看着他,反问:“你觉得我有必要编这个骗你?”
也是,孟斯故不认为严竞会编没意义的谎话,倘若可以,严竞怕是压根儿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想了想,孟斯故认真道:“我确实欠你,没有你,我走不到这里。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做到。”他感觉这话有点儿不自量力,严竞是谁,哪需要他这样一个没钱没背景的小角色帮忙,于是又补充:“包括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他自认为说了一件自己能做到且严竞会非常希望发生的事情,不承想严竞不太领情。严竞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看得他背后发毛。
“还是你已经想好需要我做什么了?”孟斯故问。
“没,别擅自作我的主。”严竞不再看他,从袋子里拿出打包回来的吃食,“接着欠着吧。”
考虑到安全性和保密性,严竞没有另外多开一个房间。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必须暂时吃住在一起。
孟斯故本就心情沉重,为此更是不免尴尬。
睡前洗澡的时候严竞先洗,洗完换他进去,卫生间里都是蒸腾过的沐浴液香气。孟斯故微微屏息,生怕自己正常的呼吸动作被严竞误解为变态行为。
他用晾衣杆充当拐杖,撑着自己站好,刚要关上门,严竞喊住了他。
“孟斯故。”
“嗯?”孟斯故回头,恰好看见严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话问出口,他居然冒出严竞是不是想像帮他下山那样好心帮他洗澡的念头。
然而严竞说:“你等会儿毛巾别用错,我用的蓝色那条。”
孟斯故愣了下,尽管他会持拒绝帮助的观点,但他仍想讥嘲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一路上严竞尽职尽责,但这个“责”并不该包括帮助一个同性取向的男伤员洗澡。
“好。”孟斯故关上门,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肩膀还是疼得要死,随即他终于发现屋内一直出现的“啪嗒”声来自花洒下方的低位水龙头。
孟斯故听得心烦,上手拧紧,水龙头却还在滴水。他颓然地放开手,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和它有什么分别。
他总告诉自己要对有始无终的爱情脱敏,要忘记,却总会看到一样的脸庞和相似的事物时滋生出新的无比愚蠢的情愫。
自作自受,只能由着没修好的破水龙头继续浪费。
房间只有一张双人床,孟斯故洗完出来,严竞正靠在床的左边拿着电视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换台。
看到他,严竞开口:“把药吃了,关灯睡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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