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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寒的眼神掠过少年微敛的手，微微一顿，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现般，重又落回到姜折微的面容上，微带关切地：“你的脸刚刚红得厉害，身上一定出了不少汗吧？怎么样？现在还困不困？”“不困的话，爹爹先带你去洗漱一下，再为你换身舒适的衣裳？”不过是简简单单几句关心的话，却说得姜折微的面颊一片绯红。少年微微低垂着眼帘，那模样看上去难为情极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爹爹刚刚整理过的衣襟，似乎借着这个动作汲取了勇气般，声音低低地、猫儿似的轻声道：“……爹爹，折微不是小孩子了……”一句话说得尾音袅袅，似是羞赧，又似是带着淡淡的波澜。“怎么？害羞了？”顾九寒的眸中带着笑意，他轻缓地抚过少年顺滑黑发，轻声安抚道：“在爹爹心里，不管多大，折微永远都是可以被爹爹搂在怀里的折微。”他这样的话，说得少年的心底又是欣喜又是复杂，最终姜折微敛着眼眸，颤着声线不依道：“爹爹——！”“好了好了。”顾九寒又一次轻轻地笑起来，他拍了拍少年白瓷般细腻的手背：“那爹爹不陪你洗澡，只为你洗个脚，这总行了吧？”说完，他也不待姜折微回答，立刻便一指榻边，空气中便仿佛墨笔勾画般凭空浮现出一只华美铜盆的轮廓。“玱琅”一声脆响，铜盆玉质的盆底落地，稳稳当当地立在了榻边。而顾九寒再一指那铜盆，便有清透的水流汨汨地自虚空之中流淌出来，很快就将不深的铜盆蓄满。顾九寒温柔地替姜折微除了足上绸袜，袍袖一振，便有几只小小的红点掉入铜盆中，仔细一看，那红点竟然是数只须尾俱全的剔透小鱼，正于清水中摇头摆尾，散发出淡淡热气，很快将一盆凉水暖得氤氲生温。“烫么？”顾九寒先伸出一只手探了探盆中温度，又撩起少量清水泼在姜折微足尖，温热的水一落在肌肤上便泛起了冷意，透明的水痕顺着洁白足弓蜿蜒向下，滴滴答答淌落下来，溅落在铜盆中，碎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姜折微摇摇头，轻声说：“不烫。”白皙的肌肤上却晕上了浅淡绯色。顾九寒烟灰色的眼眸中暗色渐深，声音却愈发显得温和，似是带着几分暖意：“来，试试看水温。”泼剌一声，水花轻溅，白皙如玉的双足轻缓地滑入水中。少年的足尖本就纤细，被热水一激，细白足趾便隐约泛起艳红，氤氲的水汽腾腾上升，连带着少年的面颊上似是都腾起红云，薄汗被热气蒸熏，在少年弧度恰好的下颌处凝成剔透水珠。“若是烫了，就叫一声。”顾九寒的声线充满磁性，似是不带有任何其他含义的温柔：“爹爹好及时给你降温。”修长手指拨开透明水波，一点点滑过少年曲线流畅的足背，拂过少年雪色的足趾。不知是热了还是因为害羞，少年在水下那光泽莹润的甲盖上，一点点泛起微微的透粉。“……爹爹，热。”姜折微的胸脯都因为蒸腾的热气而轻轻起伏，他潋滟着双眸，长长睫羽上颤巍巍地挂着剔透水珠，顾九寒自他足弓处抚过的动作微微一缓，唇角微勾，指尖稍捺，满盆清水便在顷刻间被蒸发成水雾。姜折微晶莹白皙的双足被热水浸泡得微微有些泛红，一双眼眸中更是泛着浅淡的水色，顾九寒随手挥去铜盆，动作轻缓地自少年的足踝向下一点点移过。少年的足尖嫩白得像是牛乳，指尖似乎只是稍稍一碰，便在透白的肌肤上划出浅浅红痕。顾九寒的眸色微深：“热么？那爹爹为你降温，如何？”他的声线温柔似水，袍袖轻拂间，那几尾游鱼便烁烁地自虚空中曳过，红艳的鱼尾轻摆，红色逐渐荡漾成一层一层凝冻的玉白。随着顾九寒触碰至少年肌肤的动作，玉白游鱼们也随之轻轻围拢而来，细小的鱼吻轻啄在足心，带来细微凉意与瘙痒，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斑驳如花瓣。少年的足尖稍稍往里收了收，鸦睫微垂，声线温软地：“痒——”他说话时软红的唇轻轻一抿，音调像是带着点抱怨，但连这抱怨也是软绵绵的，尾音摇曳着轻缓地划过心头，就好像绒绒碎羽拂过潭中光影那样轻而柔地一勾，霎时间便曳点波澜，在心底逐渐延伸扩散。顾九寒眼中神色暗了暗，捺过少年肌肤的手指稍稍用力了几分，而少年此刻偏耐不住痒意似的，足背轻侧，斜斜地自他手掌上轻划而过，嫩滑的触感触碰到手背上时，还带着几分未褪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