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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雨已经变小了,陆守俨和司机看着那沟,又看看吉普车,研判着怎么过去。
初挽注意到,陆守俨胳膊上好像露出一点白纱布,不知道怎么了,估计是在这边训练演习的时候受伤了?
按说受伤了,不应该再淋雨,伤口容易发炎。
不过——
初挽收回目光,假装没看到。
陆建时也下车了,大家研究了一番,陆守俨道:“那边有枯木头,石头,搬过来垫上。”
他声音并不高,出言简洁,可就是很有威慑力。
那司机年轻,也就和初挽差不多大,听到这个,应着时,竟然一个下意识的立正。
当下几个男人动手干活,初挽坐在车上,她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便也下车,打算帮忙。
陆守俨正搬起一块湿漉漉长满了青苔的石头,他将那块石头结实地夯在被雨水冲刷出的山沟中,那石头重重落地,泥水四溅,溅在他结实的牛皮军靴上,也溅在了初挽裤腿上。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雨水,看都没看初挽,便命道:“挽挽,你去车里。”
初挽:“七叔,我没事,我可以帮——”
陆守俨:“上车。”
只有两个字,简洁到不容置疑。
初挽听这个,默了默,也就重新爬上车了。
上了车后,她坐在那里,尽管裹着厚实的大衣,却依然感觉到阵阵湿凉,那湿凉好像回荡在骨子里。
而就在这种湿凉中,右胳膊泛起一阵陌生又熟悉的刺痛。
她十六七岁出去铲地皮,四处流浪,右边胳膊受过伤,留下病根,阴天下雨或者太过用力都可能旧病复发。
后来她有钱了,曾经在这方面下过大功夫治疗保养,才渐渐好起来,再没被这种病痛困扰过。
重活一世,她险些都忘记自己年轻时候的这毛病了,刚才在雨中,她也没觉得怎么着,现在坐在车里,那痛却后知后觉地泛起来。
初时还好,之后便密密麻麻而来,痛得整条胳膊仿佛都没了气力。
她试着活动了下手腕,自己用左手揉捏着右边胳膊。
这么揉捏着的时候,她看向窗外。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几个男人搬来石头和枯木,甚至还找了尖锐的石片挖泥,最后他们终于把那道沟垫得差不多了。
谁知道这时候,就见那边“嗖”的窜出来一道白影,恰好从陆建时脚步溜过。
陆建时吓得魂风魄散,整个人直接跳起来。
接着就见陆守俨一个箭步矫健上前,军靴踩踏雨水四溅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那兔子给逮住了。
兔子踢腾着小短腿挣扎。
陆建时见是兔子,惊魂甫定,看自己七叔逮住,也是高兴。
初挽好奇,也下车过去看。
陆建时赶紧接过来兔子,笑道:“原来是这么一个小东西,七叔,你不知道,我们刚才竟然见到了一只大鸟,特别可怕,挽挽说那是雕鸮,闻到死人味儿才过来呢,可把我吓坏了!你看你来了,就没雕鸮了,反而来了一只兔子投奔我们!”
陆守俨听到这话,视线便朝初挽这边扫过来,带着几分探究。
初挽装傻,只看那兔子。
陆建时见此,就把兔子塞到初挽怀里,一脸献宝地道:“挽挽,你喜欢是吧,给你。”
陆守俨从旁淡淡地解释道:“在国外,雕鸮是珍稀保护动物,我们据说很快也要把雕鸮列为二级保护动物了,至于什么闻到死人味,都是民间传说,不用信。”
吓唬人的话被拆穿,初挽脸不红心不喘:“我太爷爷就这么说的。”
她搬出来初老太爷,陆守俨便不说什么了,当下大家上车。
初挽抱着兔子,把那兔子放在自己膝盖上,逗它玩。
车子继续前行,这个时候,天彻底放晴了,可以看到他们距离南口驻地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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