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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冰天雪地凛冽境（第1页）

众人在为秘境探险、讨伐灵兽之事商议不休，也不乏乘机互相结交人脉者。牧清歌不擅与人交流，常孤身待在院落之中，闲时则冥想吐纳，修炼招式，约在六月初，修为突破至十六阶三级。

近日以来，虽然众人在府邸中谈论热烈，但使者却一直未说说明什么，有关考验一事，也只能任凭猜测。牧清歌闲暇时，或在倚靠长廊的朱红漆柱，坐在栏杆上，或是在青苔覆盖的假山怪石旁，瞧流苏在房屋的檐下摇晃，就这般消遣时光。

他在静谧的长廊，临清泉而坐，在其明镜中俯观天空，月桂的疏影和光照桃金娘的轻抚，以及金色的阳光浮游在廊前檐下，冰雪清凉的露珠供草木欢饮。他的浮想联翩，像是一个稚嫩的孩童，在空旷的地方与乏味得透明的时光，想到了也许有一个或许多个神秘的，人无法感受的黑影，他们奇形怪状，人们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而其却环绕无处不在，与自己近在咫尺地审视着自己；或是沐浴时如果闭眼，则会有幽灵在身后注视自己；或是夜晚熄灭灯光以后，有一个不知名的鬼魂在后追赶，要快些逃，在被抓住前躲进了被窝才能安全，亦或是如果读到了一篇鬼怪故事，就担心里面的某些鬼怪或人物来寻找自己，还有一些故事中令自己担忧的事情，可能在猝不及防时悄然降临。这些意识彼此之间相互周旋，杂乱无章，莫名其妙，但就是不受控制地入侵，让人想起。

他打消了自己的这种感觉，一切都是幻想，是无所谓的事情，完全和现实世界格格不入，而且说了也很乏味，没人喜欢。这些臆想，完全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庸才与人争辩时谈起的一堆东拉西扯，无关的废话。

看着和煦惠风中，树梢一颤一颤的一簇绿叶，以及遮掩住的朱漆廊柱在它的轻摇下，光与色渐渐变化。他听到了吵闹的动静，注意到很多人快速地汇聚一处。

“使者大人来了，有事要宣布。”有人这么说了一声，声音传得远远的，清楚地落在大家的耳畔。仆人们也奔走相告，很快人们都知道了要走出府邸，去到一个广场。

牧清歌随着人群去到一个极为宽阔空旷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广场边缘排列了羊脂膏一样光润的白色石柱，巍然矗立着。通过巨大的、足足有小山那么高的门，从门两旁栩栩如生的狮虎猛兽雕像旁经过，人们可以清晰地看见石门的雕刻花纹每一线条都勾勒得利落。

足足容纳了百万人的大广场，也丝毫不显拥挤，在奔流河岸的栏杆旁，在尖拱圆顶的建筑下，许多线条优美的雕刻排列得井然有序，当时人山人海的场景，如果是在黄昏的暮霭里，从远处的小钟楼上眺望，宛如雾气弥漫，飘荡的朦胧烟雨在水面激起的无数点滴。

此时四周没有闲杂人等，因为使者下达命令，众人皆已集齐。万里无云的澄明碧空，恍若一面明镜，寂静得连一只掠过的飞鸟也没有。等待的众人间，忽然有人问：“使者大人究竟什么时候才来？他究竟要说些什么事情呢？”

其他人纷纷猜测，絮絮地低语着。一层结界罩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把这里和外界隔绝开，有人察觉到了什么，便噤声，聚精会神地观察。

在那玻璃似的天空，一个投影显现，是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子，面容颇为冷峻，不怒自威。大约百万人，齐刷刷地抬头望天，凝视那一幅面容。

“长话短说了，诸位，我是领主大人的使者，西冥的管辖者，熬隙。此次召诸位前来，是为了前往呼啸冰原，既是为了给领主大人筛选资质上乘的术士，接受培养，也是为了肃清危险。我们讨伐的那只灵兽，是一只十八阶的玄武，但是大家也不必害怕，我早已布置妥当，此次必定能斩杀玄武灵兽。你们中也许有人害怕，但如果不趁早杀死玄武灵兽，他迟早会来报复人类术士，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提前将玄武灵兽杀死，只有先杀死那只灵兽，我们西冥才能安全。请大家不要退缩，否则等玄武灵兽率领呼啸冰原的灵兽，向我们发起战争，我们的情况会更危险。那只灵兽，应该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大家都是修为至少十五阶的术士，只要团结一心，必定可克服艰险，如果你们害怕遭受危险，更应当勇敢地向前消灭敌人，不要退缩，只有消灭敌人，我们与我们的家人才能安全，那只玄武灵兽多年以前就主动向人类发起报复，不止是人类，还有兽人、精灵，而且灾祸不止在西冥，就连更远的地方，也难以幸免。你们都是年轻有天赋的术士，前途不可限量，也许你们因为年轻不太清楚当年的事情，那时我费了极大的力气，也只能把他抓起来，囚禁住，但终究是被他突破了封印。我早已向领主大人禀报此事，大家也知道，借此次考验的机会，不止是为了消灭十八阶的玄武灵兽，也是为了给他筛选优秀的术士。如果你们足够勇敢，将更有可能被领主看中，从此一飞冲天。无论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是为了争夺被领主看中的机会，请大家一定要勇敢地讨伐，不要退缩，只要没杀死玄武灵兽，将来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被他杀死，甚至是我们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的亲人，也不能幸免。大家应当都明白，不要抱有侥幸的想法，如果不出力，将来我们的生命，将遭受更大的灾祸…”身为西冥使者的熬隙有些冗长地演讲中，反复强调着此次讨伐玄武灵兽如果不尽力将其斩杀的严重后果，他有些繁琐地讲了大约一个小时。

“就是如此，而且领主大人说了，他会在关键时刻助我们一臂之力，如果你们有幸被领主看中，他一定不会让你们就此死去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空中的投影消散了。

广场上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看来此次讨伐玄武，必须要拼尽全力了，如果只顾自己，抱有侥幸的想法，将来玄武来报复，我们恐怕无法抵御啊。”

“玄武灵兽虽强大，可我们也有使者大人在啊。如果我们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拼命杀死玄武，将来也要被他报复杀死，拼命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啊。”

“将来玄武灵兽来报复时，我们早早逃走就好了啊，何必非去招惹？呼啸冰原的珍宝虽多，却也极度危险，侥幸捡些宝物回来就好。”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此次讨伐，大家还是各尽己力，斩杀玄武灵兽吧。再说了，呼啸冰原极度危险，没有照应，多半会死在那儿。”

…

经过漫长的争论后，众人决定讨伐玄武灵兽而不抱有侥幸的决心更加坚定。

稍后，有一群身披墨绿色长袍的人前来，为首一人说道：“我是奉使者大人的命令，前来带大家去呼啸冰原的秘境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