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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狂徒的云集（第1页）

几辆自行车穿行在军警环列的闹市街头，彼此保持着距离，进入了圣彼得堡一处监控密布的区域。驱车在前的一个服务生装扮的人轻拨脸上的口罩，仰面望着近前那一片摄像头星罗棋布的古建筑群，最后，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处银亮的环状建筑群上--------一座衬满了铝涂层银窗、通体晶莹的房屋。周遍里三层外三层门岗森严的入口车道间高耸着‘‘bayerag圣彼得堡分公司’’的道路指示牌，护卫的那一干腰缠枪套、绿色保卫着装的安保人员看起来更像是作好了准备要迎接些什么。

不紧不慢地，那服务生接过随行的几个人递来的气球，将这些小物件扎到一块儿，然后从自己的位置将这一大簇气球放飞到了半空。这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丝毫没有引起街头游走着的俄国军警们的注意，但骑在排头自行车间的一个身着皮夹克的人却是随手拿起了笔记本电脑，只动了动手中的几个按键，就见升空的气球在某股力量的引导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向了眼前那座公司的上方。

没错，他就是尼古莱。

就在此刻，他正操控着暗布气球下方的风向仪，就像他曾经营救自己的战友普莱斯时所做的那样。在别尔马尔什的时候，这个在情报技术领域闯荡了大半辈子的老兵就曾用过类似的方式将战友从全英国戒备最森严的监狱解救了出来。

‘‘有什么异样吗？’’骑车在旁的保罗·伍尔里奇探头探脑地问道，隔着口罩打量着这条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除了留意到访该区的军警以外，更多地却是在留意着周遍各路平民服饰的人流。

‘‘老实说，这儿并不像一个马上将会被洗劫的地方······’’尼古莱的目光集中在屏幕前从另一边传回的画面，气球下事先绑缚的微型摄像头现在随着那一簇看似人畜无害的物件飘飞到了公司内线的上空。从上边俯瞰下去，这条街道所布的数道防线之内，这个环状建筑的中心又有四座办公楼区域呈十字架状连成了一体，纪念碑般的宏伟下，相接的四片

楼顶汇成了五个霓虹闪烁的大字-------‘‘bayer’’，以一横一竖相交，使得这个角度上的整座建筑俨然就是一个横亘城市之间的巨幅公司标记，确是一道别出心裁的工程。

‘‘很危险，’’他说，‘‘太危险了。率先接近大门的人将会面对全副武装的保全与外边当局的人手，他若能突入进去，这对于其他人而言无疑是瓮中捉鳖。当然了，如果席格曼一伙人就没作过出来的打算，这样的戒严程度或许并称不上是固若金汤。’’

‘‘他们将会惊动整个圣彼得堡，这是肯定的，’’一身服务生装扮的罗蒙诺这时扶额观望着大门口，道，‘‘实不相瞒，沃舍夫斯基的那些好同僚们自打篡权以后就没少与西边的那些影子势力过从甚密，很难说那帮阿兵哥在这边下手之后，会招来什么样的麻烦。’’

‘‘不管那是什么，肯定是斯根霍夫与他在‘保皇党’的幕僚们所不喜欢的，’’普莱斯这会儿扶着奔尼帽说，‘‘至于他们跟bayer背后的势力有

什么交易，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当一支眼下的国内反激进组织与曾经海洛因合成术的缔造者牵扯到了一起时，谁又会真正从中作梗呢？而且，还是在后者于这片颠覆丛生的土地上左右逢源的特殊时刻······

公司外围，一辆鲜绿的邮车远远驶来，混迹在车流间靠拢了街对面的人行道边，车门紧闭，几个身着冲锋衣的人影端坐车内，车子处于还未熄火的状态。车来人往间，普莱斯注意这辆车刚好插向街角深处，一定程度上避过了公司门卫的视线。但是，车里的人既没有搬弄邮件，也没有要整理什么东西的样子，一车人只是静静地等在那儿，而且似乎也在不时和他们留意着同一个方向。

同时，一个巡守在侧的俄国军警也注意到了这一队此刻在这边停留已久的自行车。机警的执勤者与随行的几个迷彩着装的军警交头接耳地低语着，沿街悄悄地分散了开来，随时作好了准备。

就在此刻，雪尘漫漫的街头紧跟着现出了数辆小型私人运输车，深绿的车流向着正门疾驶而去。它们的车身上都标有bayer的十字标记，门岗如林的大门在车队跟前回响着电动控制的嗡鸣，重重地打开。跨立在旁的门卫们纷纷让到一边。

而恰在这个当口儿，从邮车的驾驶室里下来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邮递员，侧转身去佯作掰弄邮车后兜的车门。普莱斯暗地里仔细打量着对方远在闹市人群后的身形，不难看出，从体态上那家伙并不陌生，即使是从这个距离上而言也可以算得上是依稀可辨---------牛高马大的体格，明显具有军人气质的步态，与他不久前在列宁格勒州与普斯括夫州交界处当晚所遇之人近乎吻合。这一点，公司外监守的门卫们自然是无从知晓了。

‘‘托马斯，雷蒙，你们准备好了吗？’’尼古莱此时右手一凛，对着暗藏耳畔的呼机轻声道，视线聚焦在邮车旁那几个人的动作上。邮车后兜的车门已经在微微开启，不知什么乌亮的光从车内微现，正随着车门大敞而愈渐明朗。

‘‘一切就绪-------’’街角一端的大楼间，另一个在楼顶执枪而出的人影远远地回话道，一支110狙击步枪悄然对准了街道，‘‘在料理席格曼之前，我想可能还有些略微的繁难需要从高处来处理······’’

‘‘高处？’’尼古莱的两眼不离屏幕的左右，不紧不慢道，‘‘我们现在就在高处呢。怎么在地面打开缺口，这才是我们所关心的。’’

说罢他检查了一下腰间武器，便将子弹推上了膛。

看到了这一幕，静候已久的军警伏兵从暗处悄悄地举起了枪。

同一时间，停在远处的邮车复又发动起来，在拐上路口的同时，车头刚好正对着车队涌入的公司大门。

转瞬即逝的沉寂间，一阵震声訇然回荡在闹市的上空，将周围熙攘的人流顿然惊退一片。

‘‘砰----------’’一声枪响的余音沉沉环绕在老城的街头。

普莱斯猛地回过身，只见背后一个窗屑四溅的电话亭后，栽出了一个端着ak的人影。周遍的一片墙角同时亮起了几团突击枪的火舌，朝自行车这边冷不丁地喷溅而来。

‘‘卧倒！’’一直同罗蒙诺形影不离的那位民兵头目一声低喝，赶紧一把扑倒了老情报员，同时自己也掣出了ak-337突击步枪，‘‘有人袭击！---------’’他转眼就朝众人身后掩护扫射起来。

公司外围的警卫们一怔，远处邮车上几个不速之客的动作也是不由得顿了一下。

楼顶上，此时就位的狙击手托马斯·杜瑞德在副手雷蒙的注视下镇定地拉了下枪栓。他这一枪打得太过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被电话亭后那名伏兵的倒地

、还有随之迭起的枪声给震住了。接着，街上无可避免地乱作一团，火并声中此起彼伏地掺着行人的尖叫。

门卫们纷纷拔出了德制p手枪。说时迟，那时快--------那辆邮车在绕上大路的同时飞快地掉了个头，紧随着车轮从泊油路上疾掠的尖啸，车门半开的后兜一下觑准了人慌车乱的大门口。车后那道乌亮的影子瞬间显出了轮廓---------是一挺车载的kord127毫米重机枪！

‘‘惊喜！混球---------’’从车内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但那声音随即被骤起的连发枪响所覆盖。一长串火红的弹雨衬着花开般的枪焰，扫向了车队骤停的大门。几辆刚过门栏未及入屋的小型运输车慌乱之间撞作一团，车身摩擦的脆响不绝于耳，车翻栏倾，大门一时陷入了混乱。

‘‘该死，是拉蒙！’’普莱斯边退边认出了那个声音，‘‘看来特遣队的人都在车上了啊！’’

‘‘看来这帮家伙是想将计就计么！’’旁边的保罗一面掣枪一面跑了起来。激战中，埋伏在街角四周的俄国军警们的步枪弹全都泼洒了过来。

情报员罗蒙诺与他的同伴民兵头目骑着自行车一下扎进了马路停滞的车流，在一片惊慌失措的人堆与散乱的轿车间掏出了微型冲锋枪，一手驱车一手向街角扫着微冲。刚冲上来的军警们赶紧又匍匐下去，隔着逃亡的人群匆匆瞄准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