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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命运的决裂（第1页）

林羽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那片刻的凝视，就被李阳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刹那间，李阳仿若被激怒的狂兽，猛地转头，那目光如犀利的箭矢，径直穿透林羽藏身的巨石，四目相对，林羽清晰地从李阳眼中看到了那浓烈得近乎实质的怨气与愤恨，这目光仿若能将他的灵魂洞穿，让他不禁心头一紧。

“那里有人类，抓住他！”李阳的怒吼声瞬间打破了海边营地的死寂，那声音中满是无尽的愤怒与疯狂，在空气中剧烈回荡，令人胆寒。

眨眼间，周围的鱼人小分队如汹涌潮水般朝着林羽所在方向扑来，一百余名鱼人各个身形矫健，他们在沙滩和营地间飞速穿梭，嘴里不断发出怪异且充满威慑力的吼声，手中紧握着各式各样闪着寒光的尖锐武器，有鱼叉、骨刺等，那架势仿佛要将林羽瞬间撕成碎片。

李阳更是一马当先，他紧握那把三叉戟，满脸狰狞，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烈火，如同一头发狂的恶魔，不顾一切地朝着林羽冲了过去。

林羽心中暗叫不好，深知自己已陷入极度危险之境。好在此前与小狸猫们建立了精神融合，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此，借助小狸猫们敏锐的感知能力来预判鱼人的行动，寻得一线生机。点点，那只与他精神联系最为紧密的小狸猫，仿佛也感受到了林羽的生死危机，通过精神纽带传递给他一股急切又带着鼓励的力量。

林羽深吸一口气，迅速从巨石后起身，拔腿就跑。他仿若一道幻影，在营地周边的树林、礁石以及各类障碍物之间飞速穿梭，试图利用复杂环境隐藏踪迹，摆脱鱼人的追捕。

然而，鱼人数量实在太多，且训练有素，很快便呈扇形散开，从各个方向包抄过来，逐渐缩小对林羽的包围圈。林羽虽拼尽全力，但终究寡不敌众，一番激烈追逐后，被二十多个鱼人围在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沙滩上。

这二十多个鱼人将林羽困在中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他们面露凶光，嘴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宣判，预示着林羽的末日将至。手中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将林羽刺成筛子。

林羽紧紧握着手中历经无数战斗洗礼的长刀，此刻它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敌人，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而出。他知道，接下来必是一场生死之战，自己必须全力以赴。

战斗瞬间爆发，一个鱼人率先发动攻击，猛地向前一跃，手中鱼叉朝着林羽胸口狠狠刺来。林羽早有防备，侧身一闪，鱼叉擦着衣衫划过，带起一阵风声。与此同时，林羽顺势挥出长刀，朝着那鱼人的腰部砍去。那鱼人反应敏捷，迅速向后一跃，避开攻击，但攻势未停，紧接着又与其他几个鱼人一同发起新一轮进攻。

一时间，鱼叉、骨刺如雨点般朝林羽纷纷落下。林羽在小狸猫们通过精神联系传递的攻击动向帮助下，不断在密集攻击中辗转腾挪，躲避要害部位攻击。但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伤、刺伤。

鲜血从他身上渗出，很快染红衣衫。每一次受伤都带来剧痛，但林羽硬是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继续战斗。他呼吸愈发急促，体力快速消耗，但眼中坚定丝毫未减，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和李阳说上话，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在激烈战斗中，林羽逐渐摸清鱼人攻击节奏。瞅准一个机会，他猛地向前冲去，朝着鱼人最为密集的方向杀去。这一举动出乎鱼人意料，他们没想到林羽被围还敢主动出击。林羽手中长刀舞得虎虎生风，瞬间砍倒两个鱼人，在包围圈上撕开一个缺口。

但鱼人未慌乱，迅速调整阵型，再次将林羽围起来，并发动更猛烈攻击。林羽再次陷入苦战，身上又添几道新伤，体力几近透支。

就在林羽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他突然想起与小狸猫们的精神融合，尝试更深入沟通，借助它们的力量。仿佛感受到林羽急切需求，小狸猫们通过精神纽带传递一股新力量，让他身体瞬间恢复一些活力，反应速度也有所提升。

凭借这股新力量，林羽再次奋起抵抗。他挥舞长刀，与鱼人们展开殊死搏斗。每一次碰撞都溅起一片火星，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隐隐作痛，但他依然死死坚守，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战斗，林羽终于成功抵挡住鱼人这一轮攻击，虽未受致命伤，但此时已浑身鲜血淋漓，体力消耗殆尽。他靠在一块礁石上，手中长刀依然紧握，目光却死死盯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李阳。

李阳缓缓走到林羽跟前，眼中恨意丝毫未减，反而因刚刚战斗变得更浓烈。在他看来，林羽此次前来，必定是要责骂他对无辜百姓所做的一切。他心中委屈和怨恨早已扭曲心智，无法理智思考其他可能。

“哼，林羽，你还敢来找我？”李阳冷冷说道，声音中透着无尽寒意。

林羽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如此陌生的战友，心中一阵刺痛。他艰难抬起头，说道：“李阳，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李阳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被恨意取代：“道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林羽深吸一口气，忍着身上剧痛，缓缓说道：“李阳，我为我们没能早点救出你而道歉，为你遭受那么多苦难和折磨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大家，不要去责怪人们。”

李阳内心微微一颤，深埋心底的一丝人性似乎被林羽的话触动。曾经在基地里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和战友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想起林羽曾耐心指导他训练，执行任务时处处照顾他，给他分配相对安全工作。那些温暖回忆与后来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形成鲜明对比。

可这一丝动容很快被心中如洪水般泛滥的仇恨淹没。他根本不相信林羽是真心道歉，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林羽为稳住他说的假话罢了。

“你们当时在哪里？我在鱼人族受尽折磨的时候，你们可曾有过一丝关心？现在来假惺惺地道歉，哼，我才不会相信你！”李阳怒吼着，手中三叉戟猛地挥出，一下子砍断了林羽的一只手。

林羽只感觉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那疼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裂开来。他浑身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但他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喊出一声来。

“只要你能原谅人们，怎么对待我都可以。”林羽忍着剧痛，艰难地说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再次挥动三叉戟，一下子又把他的小臂戳断。林羽眼前一黑，差点疼晕过去。此时的他，脸色刷白如纸，嘴唇因剧痛不停地颤抖着。但他嘴里依然不断呢喃着：“都怪我没有找到你，这是我应得的，对不起李阳。”

李阳听着林羽的呢喃，心中的恨意竟然奇迹般地渐渐消散了一些。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战友，如今为求得他的原谅，甘愿承受如此巨大痛苦，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情绪。他知道，林羽其实一直都很关心他，只是曾经遭受的非人折磨，使他内心被仇恨蒙蔽，无法看清这一切。

李阳缓缓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颗鱼人族特有的止疼止血的鱼籽，喂到林羽嘴边。林羽下意识地张开嘴，将鱼籽吞了下去。片刻之后，他感觉到身上疼痛减轻许多，意识也逐渐恢复清醒。

恢复神智后的林羽，第一句话便是：“李阳，你的伤恢复了吗？”

李阳听到这句话，心中最后一点恨意也全都消失了。他站起身来，看着林羽那满是鲜血却依然关切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曾经和林羽一起在基地里的日子，那些一起欢笑、一起奋斗的时光，如今却因自己的遭遇和所作所为变得如此遥远。

“林羽，我……”李阳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林羽看着李阳，微微一笑，尽管那笑容因疼痛显得有些牵强：“李阳，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委屈，那些百姓的死我也有责任。但我们不能用更多的仇恨去解决问题啊，这样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混乱。”

李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林羽，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心里的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放下。”

林羽挣扎着站起身来，用仅剩的一只手搭在李阳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