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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停驻,还是企盼她回头,发现他?的存在。
从前简单直白的他?,时?常为这些事而矛盾不已?。
裴溯是转身时?恍然看?向他?的。暮色里,她的眼神温柔,她长着一双墨黑的瞳孔,那里有淡淡的云霞,瓷白的面容被海风吹拂,又添了几分?傲然肆意。
就像他?第一次在暴雨中见到?她时?的模样,六月里盛开的菡萏,不惧烈日与暴雨的摧折,婷婷挺立。
“在营州的那日,是我言语过激。如?果霍大?哥介意,虽然迟了,我也要在此,向你郑重道歉。”裴溯自然道。
不知为何,今日她再见到?霍司斐,心境却同上一次在营州那晚完全不同。
最初的惊讶之后,再次弥漫心头的,不是厌烦不是害怕,反而是踏实。
而她这样的态度,反倒令霍司斐怔忡,男人的嘴唇动了动,方才不自觉勾起了唇角,越咧越开。
有商船的铃声从码头上传来,摇摇晃晃,反倒衬得此时?相对无语的两人更加静谧。
“这个……”性子至真至纯的霍司斐,向来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更遑论讨女子的欢心,慌乱眼下口中津液的当口,他?的脑中才忽然灵光一现,问道:
“溯娘,我见你方才一直望着那边的船只出神……”
裴溯的目光动了动。
“瞧我这张嘴,如?果、如?果你不喜欢我叫你‘溯娘’,我改了就是。”霍司斐连忙笨拙地解释。
“霍大?哥不必这样,”裴溯将鬓角的碎发别至耳后,浅浅一笑,“那日的话是我冲动,‘溯娘’这个称呼,就像我唤你‘霍大?哥’一样,只要不被旁人听去?,都可?以的。”
“好,溯娘,”霍司斐眼角都惹上笑意,“以后我便悄悄这样叫你。”
裴溯心尖的褶皱又被抚平了一些。
“从沈州出发那日,我无意间拾到?了溯娘的作品,”霍司斐继续笑着说?道,“溯娘视若珍宝的,是不是同那些一样,是船的草图?”
说?完,他?指了指远处的码头。
裴溯颔首,目光随着他?的手臂又望向了仍然热闹非凡的码头,无声凝视良久,才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展开。
“就是这些东西,耗费了我不少?心力画就。”目光也不自觉被自己的心血吸引。
可?是眼下暮色沉沉,她这个作者?自然能看?清画纸上的点点细节,为她折服的男人,却不太?能够像她那般看?得仔细。
“溯娘……”霍司斐不自觉挪动着脚步,就这样走到?了她的身前,和?她一起看?着她画的战船。
“当初我与忌北和?公主一行自新罗的南浦港返航,船行不过小半日便被渤海国王大?嵩义的战船劫持,那段日子虽然短促,现在回想起来,也仍旧胆战心惊。”裴溯沉浸在图纸和?回忆里,并未发觉霍司斐就在眼前。
而王子一行突然被俘后在渤海国内的种种,霍司斐已?经听倪汴回忆过。如?今再从裴溯口中听来,又是另一番光景。
“幸好卧薪尝胆诚不我欺,忍过了一时?,忌北也不负众望,带领你们彻底将大?嵩义大?败。”说?起儿子如?何争气,裴溯作为母亲,自豪当然难以掩饰:
“这些图,是我凭着那晚被大?嵩义的战船劫持时?所见的记忆画的。画出来之后,又依着从前我还在裴家时?学过的造船本领进行了一些修改,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被造出来,若是造出来的话……”>>
说?到?这样激动人心的地方,她自然要抬起头来,用手比划那战船放在岸边的模样。
却在抬首的一瞬,撞进了霍司斐眼里的浩瀚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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