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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建奴也有奏凯时（第2页）

六一。二二三。一四六。七四

岳讬像评说狩猎技巧的猎户般，比划着。

此番联兵攻打鹅毛城，鳌拜果然没有感到德格类给自己这支正白旗人马使绊子。

有的去翻检明军的尸体，想从死尸身上寻到干粮。

岳讬站在染着新旧血迹的草坡上，打量面前的小将。

正交谈间，前方城门方向传来喧嚣声，混杂着女真人的欢呼嚎叫和汉民的凄惨哀嚎。

“皇太极叔叔派谁带兵的？”

更有一些，不管不顾地扑向已经抛下武器、向女真人投降的明军，要张嘴咬他们。

岳讬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问德格类：“围城多久了？”

穆枣花作为正蓝旗的人，听闻此讯，面上自要作出骄傲之态。

鹅毛城外。

那甲喇额真道：“是个毛都……哦，是个牛犊子一样狠的娃娃，叫鳌拜。”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少踉踉跄跄、形如骷髅的汉民，从大开的城门涌出来。

岳讬在马背上率先抱拳，朗声道：“恭喜德格类叔叔立下大功！”

有的连跑这么几步都体力不支，歪倒在地上，犹自伸手揪着野草，混合着泥土往嘴巴里塞，仿佛那是能续命的最后希望。

鳌拜附和道：“奴才也逮到过逃兵，说是自己的一个相好，被砍成好几块，烤了。主子们瞧，明国男人真是孬种，打又打不过，还梗着脖子不肯投降咱们，吃起自己的女人来倒真带劲。”

鳌拜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快饿死的人，力气这么大。唔，这几个包衣不错，干活一定行。”

穆枣花在岳讬的目光扫过来之前，已呈现出同样的惊喜：“我就说，德格类是好样的！”

鳌拜知趣地下马，向德格类行大礼。

郑夫人说过，要尽可能多地传回鞑子的军事部署和人员变动，尤其盯着正白旗的皇太极，摸清这个旗主喜欢的出兵路子，弄明白他帐下又归拢了哪些小贝勒和新的将领，以及与其他几个旗主的明争暗斗进展如何。

鹅毛城的规模不如鸦鹘关大，但亦可看作清河与瑷阳的守钥之地，算得上军事要冲。

金兵一边骂着，一边上前拉扯，竟拉不开。

她这次去义州寻找朝鲜商贾，南行没多久，就已看到莽古尔泰的弟弟、正蓝旗小贝勒德格类的军队。

穆枣花闻言，心中骂道：小畜生，如果不是你们这些鞑子攻城，她们怎么会没命！

她紧攥着手里的缰绳，很努力才忍住了怒火，只维持着面上淡淡的怜悯，幽声道：“啥时候都是女人遭罪。”

对面的甲喇额真，却是个老建州了，明了镶红旗旗主岳讬，亲正白旗、远正蓝旗，忙讨好地对岳讬道：“主子，正蓝旗到了鹅毛城没多久，正白旗的人也到了。”

只有十八岁的鳌拜，瞅瞅面前这个没比自己大几岁的妇人，见她耳朵上只有一个耳洞，女真话也口音奇怪，估摸着就是父亲与他说过的，和佟家女人一样的归顺汉人。

德格类的亲兵迅速上前，一通呼喝，将众人赶开。

心里却着实漫上忧虑。

德格类吩咐手下去办。

大汗怎会不知道德格类的斤两，肯定得加派人手。

鳌拜兴奋道：“德格类主子破城了！”

岳讬翻身上马，带领诸人冲下草坡。

几人策马进了城，只觉腐尸与屎尿气味扑面而来，远比战场的血腥气更令人作呕。

努尔哈赤有了身体明显衰老的迹象，头脑却仍保持着一位老辣军事家的水平。他总结了抚顺吃瘪的教训，并且没有那么快地相信归顺的叶赫部，所以不会在开春，就直接气势汹汹地冲向北边的开原和铁岭，而是先把南边的明国军堡拔掉几个，以免初秋率军杀向开、铁方向时，东江的毛文龙所部从镇江，经凤凰城和瑷阳，迅速地往北推进，从而袭击后金的赫图阿拉老巢。

若真的奏捷，这可是自万历末年打抚顺狼狈溃败后，金军四年来头一回攻下明国的重要堡垒，必定会比征服叶赫部，还要鼓舞建州人的士气。

砸死把总的城中百姓登时又围上来：“打死你个臭书呆子，整天忠啊义的，怎么不见你能杀几个鞑子！”

德格类挥了挥手，亲兵忙又上去人扯开。

“将此人带过来。”岳讬在马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