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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顾思宁没花多长时间就说服自己强制性地给这段暗恋画上句点——至少表面是这样。

&esp;&esp;然后她站起来，准备离开。程之珩的声音却从背后响起。

&esp;&esp;他就在出站闸门那儿，被熙攘的人群堵在中间。

&esp;&esp;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那么狼狈的模样。

&esp;&esp;汗水顺着他的脸边往下滑，额前细碎的湿发也被不耐烦地背到后头，三两散落着，远不如平时妥帖。

&esp;&esp;他朝她跑过来，什么都没带，只手里还捏着刚刷出站的票。

&esp;&esp;北京——宁江

&esp;&esp;顾思宁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esp;&esp;程之珩没有责怪她一声不吭地跑过来，没有埋怨她打断他那场挺重要的研讨会，也没有觉得自己来回跑太麻烦。

&esp;&esp;他只是满怀歉意地望着她，说：“不好意思啊，让你等这么久。”

&esp;&esp;那一刻顾思宁才忽然明白小说里说的是对的。原来在喜欢面前，一点点的回应就可以打败所有的伤心难过。

&esp;&esp;她摇摇头，说没关系。

&esp;&esp;就算再久，她也是可以等的。

&esp;&esp;跟程之珩谈恋爱已经是冬天的事了。

&esp;&esp;那段时间，他导师在祁洲有个合作的项目，他时不时就会跟着过来，他们总是见面。

&esp;&esp;祁洲下雪的时候，顾思宁拍了视频第一个分享给了他。

&esp;&esp;程之珩说：“看见了，我也在祁洲。”

&esp;&esp;她窝在宿舍阳台冻得瑟瑟发抖，心头却燃着一团火。

&esp;&esp;“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esp;&esp;“为什么？”

&esp;&esp;“因为喜欢啊。”

&esp;&esp;“这么喜欢下雪？”

&esp;&esp;她重重点头，不管他能不能看见，胸腔承受着剧烈的撞击，声音颤抖着，说也不止喜欢下雪。

&esp;&esp;“那还喜欢什么呢？”他嗓音含笑。

&esp;&esp;“还喜欢你。”

&esp;&esp;曾经无数次规划的盛大告白就在这么一个寻常的时候脱口而出。

&esp;&esp;电话另一头，程之珩陷入了沉默。她听见那边嘈杂的工作声，有人提了音量招呼他过去看数据。

&esp;&esp;“你先等一下。”程之珩终于开口。

&esp;&esp;“好。”

&esp;&esp;“不是让你等。”程之珩有些好笑地说，又顿了顿，语气多了些小心，“顾思宁，你是认真说的吗？”

&esp;&esp;她说：“当然，我很专一的好吗，从不心血来潮。”

&esp;&esp;又是沉默。

&esp;&esp;手指被冻得越发僵硬，她不得不去思考那个最坏的结果，故作轻松地道：“程老师，你不会是在思考怎么拒绝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