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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大限（第1页）

时过一年，傍晚的时候。天气越来越黑，父亲乐呵地吃过晚饭，准备睡觉了。突然，父亲出现憋气。我和志国惊吓不小，明知道不敢耽误，也不敢让父亲坐汽车去医院，志国打电话叫了120，我忙着抚慰父亲胸前，帮助父亲捋顺气息。二十分钟左右，120才赶到，一男一女拿着担架敲响了我家的门。把担架放到父亲一侧，轻轻顺到父亲身下。二人还是很专业的。志国和二人一起把父亲抬上救护车，吸上了养气。不敢耽搁，那二人迅速开车，送父亲去了医院。

因为是夜间，是医院里的值班医生接的诊，医生是位女的，她拿着听诊器替父亲检查之后，很严肃地告诉我俩，父亲的时间不多了。我的头立刻就像被棒子削过一样，蒙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时间不多了呢？我不想接受这个结果，也很难接受这个消息。我偷偷请了平时一直负责父亲身体的私人医生去了医院，他先是不肯，后来，我再三恳求。他才肯答应。我俩趁夜间值班医生不在的时候，让他给父亲听诊，把脉。我屏住呼吸，期盼地盯着，想得到他有办法治疗父亲的好消息。可是，他让我失望了，他摇头了。那一刻，我绝望了，滚烫的热泪如开闸的洪水，从眼眶中喷涌而出。烫的我眼珠生疼，绝望的情绪让我想要撕烂什么，可又抓不住什么让我撕的东西。我全身抽搐，大脑空白。耳边响起志国的声音，“擦干眼泪，去陪陪父亲吧！”

是啊，我要去陪父亲。

志国买了气垫，软软的，父亲睡上去觉得很舒服。

父亲说话渐渐含糊，已经单字往外“蹦”了，我们只有猜才会懂。大概的就是意思，父亲知道自己的生命到了大限，叫我们不要难过。他依然在笑，他想把最美的笑容留给我们。

我通知了弟弟，弟弟全家人都到了。

父亲开始排便，不小心弄到了被罩上。

我拆下来拿回了家。放进洗衣机里，可洗衣机怎么都不转。我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我只好手洗了被罩。

这么多天一直陪在父亲身边，身上穿的衣服，我发现都馊了。我换了干净的衣服。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顺手按下了按钮。它很正常地工作了。

“不好！”我眼泪“刷”地流下来，迷糊了我的双眼。我顾不上别的，摔了门，打了车，直奔医院住院处。

父亲在等我，还留有一口气。志国和他的战友们在给父亲穿衣服。医生过来翻开父亲眼睑，“准备后事吧！”我抓住父亲的手，还是那么细腻，柔软，温热……我没了眼泪，蹲在父亲身旁，安静地跟父亲告别。

父亲走了，慈祥安静地躺进了灵柩里。

他留下的那句：“能活着，真好！”一直在我耳边萦绕，如果父亲能回来继续陪我，多好！

我记牢了父亲的那句：“能活着，真好！”，每个人都要学会生活，珍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