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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潮汐卷走一生颠沛’

‘时而飘摇，时而深坠’

才听了个开头，牧归泠旁边几位专业人士，同时摇头。

“旋律还行，但是风格太小家子气。”

“对啊，整首歌就写了条鱼。”

“总之，不适合牧老师。”

牧归泠没有搭腔，目光落在歌词页。唇角往下压了压，周身气场骤然变得凌厉且有攻击性。

制片人以为他对歌不满意，小心翼翼提议，“牧老师，这首歌跳过吧？你时间那么宝贵。”

牧归泠眼也不抬，语气冷清，“我选还是你选？”

“……”刚才叽叽喳喳议论的几个人，同时闭嘴，带着怨气听后半首歌。

听着听着，他们再也说不出挑刺的话，脸上火辣辣地疼。

夕棠这首《孤屿》，以鲸落作为主题。

‘鲸落’是指蓝鲸在海洋中死去，尸体会慢慢沉入海底，供养一套生态循环长达百年。

本以为她只是写了茫茫深海的一条鱼，结果到了歌曲后半，渺小个体变成生生不息的新世界。

女生娓娓道来的歌声，情绪饱满充沛，极具生命力。

‘我给你的爱可以长生呀’

‘献祭在倾颓的城邦之下’

‘血肉腐朽，骸骨生花’

‘创造每一个不灭的童话’

一曲播完，偌大的会议室没有人议论。大家齐刷刷看向牧归泠，等待他定夺。

即使被打脸，在场的专业人必须承认，这是一首优秀的作品。

——可惜不适合牧归泠。

他擅长厚重恢弘曲风，众人无法想象这人站在台上网抑云的样子。

牧归泠手中还拿着笔，听别人的歌，总会在曲谱上留下一两句标记。

然而，《孤屿》播放整整五分钟，他只是安静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牧老师？”制片人战战兢兢提醒，“您有什么意见？”

牧归泠这才开口，慢条斯理说，“才疏学浅，不敢有意见。”

众人：？

《孤屿》这么强吗？

牧归泠放下笔，目光缓缓扫视他们，“谁刚刚说小家子气？”

“呃……”几个人纷纷低头，不敢对上视线。

牧归泠扔下笔，“再听一遍。”

“棠棠，《孤屿》只有五分钟吧？”禾冬青伸长脖子，向会议室那边张望，“快半个小时了，结果什么时候出啊？”

夕棠倒是沉得住气，边写歌边说，“急什么？反正选不中。”

话音刚落，会议室从里面打开。干练的男人走向他们，客客气气问，“哪位是夕棠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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