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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阵薚（第1页）

在“八一三会战”中鬼子参战的飞机近400架，其中陆航200多架，海航180余架。战役期间，不仅在沪为作战部队提供支援，还对华东地区的许多重要城市进行了轰炸。

杨志等人藏进洞中不久，就传来一连串“咣咣”的爆炸声，地动山摇，炸弹一落地爆炸便是一个数米深的大坑，周边五十米难以生存，若直接命中，躲在坑洞中也无法幸免。连接两波次的投弹轰炸给两团弟兄造成不小伤亡，大多数弟兄还从未见过这般威力巨大的轰炸，炸得人都有些呆傻啦。

鬼子飞机刚一离开，接着又是狂风暴雨般的炮火洗地。长达30多分钟的轰炸终于停止。杨志等人钻出防炮洞，看到是整个防线被炸得七零八落，坑道、掩体等工事坍塌不少，部分壕沟甚至被夷为平地，人员损伤更是不忍目睹。

林团长已经冲向第一条战壕，向团长则在大声命令所有人员清点伤员、检查装备、准备作战，得亏杨志建议挖掘防炮洞，否则在鬼子飞机、重炮如此轰炸之下，死伤将令人不敢想象。

不久，鬼子发起了进攻，这次人数更多、气焰更为嚣张、攻势更加凶猛，像恶狗扑食一样一波一波向前冲刺。当面之敌是鬼子第9师团第19联队一个大队，第9师团是鬼子王牌的甲等师团，又被称为“挽马师团”，因为挽马制师团装备野炮和重榴弹炮，需要用许多挽马来拖曳。相比其他常设师团，甲等师团拥有强大的火力、士气高昂，士兵受过严格而精湛的训练。每个甲等师团下辖两个旅团，又分别有一个联队的工兵、骑兵、炮兵和辎重兵，总人数超过人。虽然人员配置相当于他国一个军，但其整体战斗力却相当于一个集团军。在北边的冲突事变中，鬼子一个大队就可以击败我方一个师甚至一个军。

此时，鬼子大队长笠克机少佐正阴冷地站在一个土堆上，手拄指挥刀，眼冒绿光盯着前方，像头恶狼般准备撕咬对方。周边站着几个摇头晃脑的参谋和通信兵，个个舔胸叠肚、趾高气扬。

昨天的反扑失败，使鬼子大为恼火。于是今天不仅派出飞机、重炮轰炸，还增派了一个战车小队（5辆八九式轻战车，装载1门九零式57mm战车炮和2挺九一式车载轻机枪，俗话就是轻型坦克，）和一个装甲车小队（5辆九四式轻装甲车，装载2挺九一式车载轻机枪）支援步兵进攻。

鬼子步兵在“豆丁”坦克和“龟壳”装甲车的带领下，逐渐地逼了上来，林团长一见，立即叫过传令兵，传令迫击炮开炮打击鬼子的装甲车与坦克，两个团现在共有六门82迫击炮。不多久，六枚迫击炮弹在敌群中炸开，但由于鬼子坦克、装甲车在移动中，没有一枚炮弹击中，反而杀伤了一些步兵；又一轮迫击炮弹炸响，还是没有击中装甲车辆。这时鬼子阵后响起步兵炮声，70mm的炮弹飞向迫击炮阵地，当时就炸死炸伤七八个炮兵，炸毁两门迫击炮。鬼子炮兵训练有素，对弹道测算十分精准。迫击炮兵暂停了炮击，迅速转移。

林团长见己方炮火受到压制，只好命令全员开火打击敌方步兵，但鬼子步兵躲在装甲之后，仍不停地向前逼近，装甲车和坦克上的轻机枪和57mm战车炮则疯狂射击，压制我方火力，造成不少伤亡。

眼见鬼子战车越来越近，林团长急得咬牙切齿，无奈之下高声传令：“我们802团没有孬种，绝不能输给鬼子、让鬼子抢走阵地。一连长，安排弟兄去用手榴弹炸掉鬼子坦克，记住手榴弹要多捆几个”，这样谁都知道必是有去无回，但林团长还是不得已下达了命令。

一连长挑选了十几个身材短小、身手敏捷的弟兄，每人带着一捆扎好的手榴弹，在一连长“一路走好”的拜别声中分散开来，毫无畏惧地扑向了鬼子坦克和装甲车。刹时间鬼子步兵和车载机枪拼命扫射，有几个兄弟当场倒地，但仍有几个弟兄左扑右闪、不停地靠了上去，终于有个弟兄靠近一辆装甲车，在中弹之时拼力将拉弦的手榴弹扔进了车底，七八颗手榴弹同时爆炸一下将装甲车腾空掀起，“咣铛”一下掉落下来不动弹了，车内鬼子不是炸死就是炸晕。另有一个弟兄身中数弹，仍强忍着伤痛翻滚着钻入了一辆坦克下，随着一声巨响，这位无名英雄以年轻的生命完成了他一生中最伟大的壮举。

林团长看见十几个兄弟性命只拼掉两台鬼子装甲车辆，强忍下悲伤，一咬牙、一狠心，再次传令说道：“一连长，再上”。一连长揉了下眼睛、转身无声地执行命令。又是十几个弟兄义无反顾地冲出了阵地，这次弟兄们都下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将十来个手榴弹捆绑在身，以免拿在手中妨碍战术动作又影响奔跑速度。似乎他们这种舍身忘死的信念和举动感动了上天，这次一下拼掉了两台坦克和四台装甲车，鬼子仅剩下两台坦克啦，鬼子坦克兵吓得倒车逃跑了。

鬼子军官们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发起了猪突冲锋，大批鬼子像被狂犬咬着一般嚎叫着向前冲来。802团装备差、火力弱的劣势充分暴露出来，根本无法遏制鬼子的冲击，反而自身伤亡越来越大。

林团长见鬼子已经冲近了，愤然抽出大刀，大叫道：“兄弟们，准备出击，把鬼子打回去”。弟兄们纷纷抽出大刀、装上刺刀。林团长见弟兄们准备好了，扬天大吼一声：“冲啊”，一下跳出战壕，三步并两步飞身到一个鬼子面前，搂头就是一个力劈华山，煞神般威风凛凛，吓得小鬼子浑身颤抖，顿时身首异处；接着一个海底捞月，卸下右侧边鬼子一条胳膊。此时弟兄们已冲进敌群混杀起来。

向团长看见前方我军已冲出反击，即刻传令，命804团全体与802团5、6连上前支援，余下连队待命、随时增援。杨志与大家刚冲到一线，便听见前方传来阵阵呼叫“团座中枪了”、“保护团座”，不少802团5连、6连的弟兄听见了，已经拼命冲向呼喊之处，随即又听见嚎哭和狂叫“团座牺牲了”、“为团座报仇”、“跟龟儿子拼了”。一会儿，在十几个弟兄护卫之下，马大虎背着林团长从阵中撤了回来。向团长立即迎上前，杨志也紧紧跟上。林团长被放下后，只见胸前中了一枪，胁下被刺了一刀，此时口吐鲜血，怒目圆睁。向团长俯下身子握住其手，欲泣无声地注视着这个刚毅的汉子，只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再无声息。

马大虎“呀”的一嗓子、拎着大刀便冲出人群，边跑边吼“龟儿子，老子砍光你们”，802团的弟兄们也一下热血盈头，“为团座报仇”、“杀光小鬼子”、“拼死啰”、“杀呀”呐喊声、怒吼声直透云霄，弟兄们形似颠狂地冲向鬼子，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鬼子完全无法抵挡，不得不败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