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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边怯怯地说了句:“芋头脏了就不要吃了。植筠媳妇,这是我刚做好的红枣蒸糕,你若不嫌弃这些粗食,请吃这个吧。”
太史筝才回头看去来人身影,欣喜地唤道:“大嫂嫂。”
筝说:“您怎么来了?还好心给我带了红枣蒸糕。大嫂嫂人真好,蒸糕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呢?我爱吃蒸糕。谢谢大嫂嫂。”
太史筝自是当仓夷为长辈看待,她连忙喊了声:“圆子,快给嫂嫂搬个凳子过来。”
浮元子得了令,回身添了张凳子搁在两人中间,西屋门楣的正下边。
仓夷不好意思地坐了下。
如此场景从外边放眼看,西屋的门框里,
大嫂端着敞开的食盒拘谨地坐在正中,两旁的一主一仆狼吞虎咽,一个劲地抬手往食盒里伸。
狠狠咬了口松软的蒸糕,太史筝忍不住夸道:“大嫂嫂做得吃食真好,这手艺都能开家糕饼铺了。”
“植筠媳妇,不嫌弃就好。我原先是在家糕饼铺做过工,可若说开家饼铺,还差得远。”
仓夷含羞地垂了眸,可她回的不是喜欢就好,而是不嫌弃。
言语中的卑微,像是低到了尘埃。纵使她身上有再多的闪光点,也再也难被人看见。
好在筝有双能瞧见美好的眼。她笑着说:“那嫂嫂什么时候想开家饼铺糕店,一定要让我来给嫂嫂投钱。这样我每天就能有吃不完的蒸糕,油糕油饼,以躺着数钱——”
一瞬间怔住不动,仓夷在未遇见崔植简之前,最大的梦想,就是靠自己的手艺开家面食店。
可她那漂泊易碎的人生,却叫她离这样梦越来越遥远。
好似遇见崔植简,嫁进伯爵府,从贫民孤女做上个贵子正妻,已花光了她所有好运。成了她最大的荣幸。
可人该这样被定义吗?
仓夷回眸看向太史筝,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她想说声谢谢。却在开口时,斗胆应了声:“好,若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让筝你来投这第一笔。”
再回过头,四方的院落囚困住屡屡天光,仓夷终究是被礼教裹挟的人。
她知自己不过是说说而已。
筝却笑了笑。
可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人能被禁锢住的,只有自己,“那就一言为定。”
话题结束在这里,银竹雅堂还是一片死寂。
东屋那头依旧没有动静,太史筝咽下蒸糕,这才问起:“忘了问嫂嫂,您来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说得了消息,来瞧二郎?现下婆婆在里面守着,您可要进去看看?”
“二郎?二郎怎了?”
仓夷疑惑着摇摇头,“我原就是早起给植简做了蒸糕,想着给你和二郎也分些送来。以谢昨日你替我说话,最后还叫你挨了骂。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可端着东西到了门口,我才想起今日你俩回门走了。只是一转身竟瞧听见你在这儿说话,我便又折了回来。”
“原是这般。”筝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安慰起仓夷来,“昨日的事,嫂嫂不必过意不去。那话是我要说的,事是我要干的,皆与嫂嫂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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