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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个……唉，皇后性子倔强，朕答应了她，今后不再找别人了……&rdo;她却没有任何罗迦想象中的爆发，只是低下头，慢慢地，放开他的腰，垂着手，不安地拉着自己的大氅，满眼都是绝望和悲戚，一步一步，慢慢地退开。风那么大，雪那么大，吹得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就如一片白色的柳絮，跟纷纷扬扬的大雪混合，分不清，谁是雪花谁是她。就连罗迦，也被她这种孱弱惊呆了。谁见了这样的孱弱，会不心生怜悯呢？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张婕妤的声音低低地：&ldo;臣妾知道……臣妾早就知道……臣妾姿色衰退，又不如皇后聪明，根本没有资格再侍奉陛下，臣妾，本就是薄命之人……&rdo;她说话时，泪水本要滚滚而出，却咬着嘴唇，强忍住，倔强地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无论如何也不要它留下来，喉头越来越哽咽，声音越来越越低沉，到最后，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可怕的哭腔。这种倔强和凄楚的交织，谁人看了能不动心？罗迦长叹：&ldo;唉，你何苦如此？&rdo;&ldo;是臣妾福薄，陛下，您放心，臣妾绝不敢和皇后争什么……今天，臣妾只是想您，克制不住自己的想念，想见陛下一面，所以情不自禁失态了……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有罪……请陛下恕罪……&rdo;正文1215半夜一耳光3一个女人，这样口口声声，泪流满面地说想念你，但凡男人，又岂能毫不动容？&ldo;唉，爱妃，你何须如此？&rdo;他咬咬牙，&ldo;是朕辜负了你们，朕现在只能有皇后一个，无法再和你们一起了！&rdo;承认！陛下竟然承认他只和那个醋坛子一起！&ldo;陛下，臣妾告退了……&rdo;她语无伦次，踉跄着就走，急急忙忙的，仿佛生怕陛下再看到自己的泪水。她走得几步，显然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竟然一骨碌摔倒在地。&ldo;快，你们快去搀扶娘娘。&rdo;&ldo;呀，娘娘膝盖出血了……&rdo;果然，她的雪白的裙裳，透露出一点淡淡的血迹，也不知是磕破了的手，还是膝盖，整个人，如雪地上开出的一朵凄凉的花，让人不忍目睹。&ldo;快，你们快扶娘娘回去请御医。&rdo;宫女太监还没出手，她已经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大步地往前走，刚走几步，又差点踉跄摔倒在雪地上，背影又凄凉，又落寞。罗迦半夜一耳光4暖厅里。支腊梅插在高高的汉代大花瓶里。旁边，一盆早开的水仙，亭亭玉立地露出红色的脸。芳菲抱一把古琴，胡乱地拨弄琴弦，叮叮咚咚的，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琴，根本连不成曲调。她边看边翻阅旁边的那本曲谱，是南朝来的曲子，貌似还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可惜她于此道不精，怎么也连不成和谐的曲调。罗迦人未到声先到：&ldo;小东西，你弹的什么？这么难听？&rdo;她笑嘻嘻地放下古琴：&ldo;陛下，你会么？给我弹一首曲子，好不好？&rdo;罗迦笑道：&ldo;朕也不会。不过，朕会吹胡笳，来，今晚朕给你吹一曲。&rdo;芳菲立即欣喜地把胡笳给他递过去。他拿起便吹，声音雄浑而沉郁，真有几分金戈铁马，吹彻梅花的苍凉的感觉。一曲终了，芳菲拍手大笑：&ldo;陛下，你吹得真好，这是什么曲子？教我，我也要学。&rdo;他手一伸，就将她捞在怀里：&ldo;小东西，你怎么什么都要学？哪里学得了那么多？&rdo;她撇撇嘴巴：&ldo;我聪明嘛。嘻嘻。&rdo;&ldo;嘘，小东西，不要闹，今天好困，朕先眯一会儿。&rdo;&ldo;陛下……&rdo;罗迦已经搂着她，靠在后面的软垫上，十分舒服地闭着眼睛假寐。炉火熊熊，屋子里温暖如春，就连芳菲也觉得几分倦意。她的脸贴在罗迦的怀里，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一种香味‐‐她对此非常敏感。而且，这香味绝非是自己房间里的，自己从不熏这样的香。无可怀疑，这香味出自某一位得宠的妃嫔，虽然不是当初小怜身上的那种迷迭香，但也可以确定，这样的熏香，唯有年轻妃嫔才会得到赏赐。她心里一紧。这是回宫后，陛下半夜一耳光5一种不安的情绪很快蔓延到心底，这样的香味，如果没有近距离的亲昵，是绝不会沾在身上的。她悄然睁开眼睛，仔细地看罗迦的身上‐‐在他的肩窝往下的衣服里，一根很长的头发。一根女人的长头发！她悄然地，不经意地将这根头发拂开‐‐这不是自己的头发，她可以肯定，绝不是自己的头发。虽然自己也时常有头发粘在陛下身上，丝毫也不值得奇怪，但直觉里，这根头发肯定是其他女人的！那是谁的？是宫里谁人的？张婕妤？左淑妃？或者其他自己根本不知道的路人甲？心里像狠狠地挨了一棍，那是一种再次被背叛，重蹈覆辙的可怕与悲哀‐‐陛下，他竟然这样！回宫才几个月，他竟然又老毛病重犯。她强忍住心中的极大的愤怒和悲哀，不经意地，坐起身子，离开了他的怀抱。罗迦依旧懒洋洋地躺着，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她情绪上的转变。芳菲勉强保持着镇定，不经意地问：&ldo;陛下，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rdo;&ldo;唉，都是那些老家伙，朕每提出一项措施，他们都要讨论磨叽半天……&rdo;撒谎！他在撒谎！他竟然不敢承认。那些大臣讨论，会把女人身上的熏香讨论到他皇帝大人的身上？他不敢承认！罗迦根本没注意到她已经起了猜忌，也压根就没想到要把那事情告诉她，心想，本就没什么事情，说了还白白增加猜忌，有什么意思？女人在这方面都是小气得很的，可不敢冒这个险。&ldo;陛下，你困了么？困了就去休息吧。&rdo;&ldo;好好好，真的很困了。芳菲，朕先去休息了。&rdo;听来，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意味。芳菲默默地看着他去就寝。他见芳菲还呆在原地，奇怪道：&ldo;芳菲，怎么还不来？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啊。&rdo;&ldo;我想再看一会儿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