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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瓷继续努力地想要从上面下来,奈何腿一直在抖,使不上劲。
陆无忧有些无奈地道:“我待会抱你走,你就别折腾了,省点力气。”
贺兰瓷默了默,道:“……我里衣呢,怎么连袜子都没了。”
陆无忧道:“都弄脏了,一起烧了……别这么看着我,我怎么记得是怎么弄脏的,清醒过来就一塌糊涂了,不过中衣还算干净,放在边上,你要是没力气,我帮你穿。”
殿里没点灯,光线仍是昏暗,只有陆无忧的火盆散发出一点灼热的光亮。
一旁的杌凳上还真放着那件雪光缎的中衣。
贺兰瓷艰难伸手去够,可她移动不便,指尖还差一点距离,一只骨相清晰修长的手伸过来,拿起了那件衣裳,递到她面前。
“……真不要我帮你穿?”陆无忧顿了顿,道,“不会占你便宜的。”
……他不是已经里里外外的便宜全占完了,还提什么占不占便宜。
贺兰瓷忍不住吐槽着,伸手去接自己的衣裳,指尖不经意蹭过陆无忧的手指,轻微的颤意从指尖绵延而来,直入心口,让贺兰瓷一下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顿时手都抖了一下,脸颊滚烫。
陆无忧也愣了愣神。
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掌中雪光锻的中衣质地如流水,可仍旧比不上她的肌肤细腻柔滑。
两人一时都无声了。
空气也突然旖旎灼热了几分。
似乎药性仍未彻底消散,还能隐约听见不久之前在殿内伴随着榻板摇晃,发出的,极力压抑,又似啜似喘的声音。
于是,两人又回去各忙各的了。
贺兰瓷默默穿着衣裳,腰腿酸软还是有些不便,低头一看——亵裤自然也是不在的,两条白皙纤长的腿便只能颤颤巍巍地露在外面,还有一双脚趾玲珑正蜷缩着的雪足,看起来不甚体面。
虽然已成事实,可她心理上仍然觉得自己还是个姑娘。
贺兰瓷有些尴尬地用衣摆遮了遮。
下一刻,那件绯红宽大的状元袍子便兜头罩了过来,将她全身都笼在了里面。
陆无忧将灰烬清了清,嗓音也有了一分哑意:“……因为那会意识不算清醒,我也不清楚有没有伤到你,如果还是难受的话,我这有些……治外伤的药,你可以拿回去涂。”
贺兰瓷脸颊发烧,兜着袍子反倒不用面对他,闷声含糊道:“……哦。”
又这么过了会,陆无忧忽然神色动了动,道:“外面有人。”
贺兰瓷吓了一跳,探出脑袋道:“啊?”
陆无忧补充道:“……不过隔得稍微有点远,至少两个殿外,但贺兰小姐,我们得走了。”他快速收拾了一下其他的痕迹,将散落的钗环配饰一股脑收起来,又把被褥重新铺好,动作和毁灭罪证时一样利索,“你想去哪,是回贺兰府,还是找个地方沐浴换衣后再回去?”
他说得极其轻巧。
贺兰瓷连忙咬唇道:“回府。”今晚这宴会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去其他地方横生枝节,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要怎么回去……不会,被人发现吗?”
陆无忧轻笑一声。
“——放心,只要我不想,全上京没有几个人能发现我。”
说话间,他一俯身,便隔着衣袍小心地将贺兰瓷抄抱了起来,没碰到她半点肌肤。
贺兰瓷蜷在陆无忧的怀里,心头一跳,有些僵硬地梗着脖子,葱白的细指紧紧攥着裹住她的衣袍,鼻端飘过陆无忧那股带着淡淡清甜味的气息,让她没来由的紧张。
陆无忧低头扫了一眼她,突然压低声音道:“……待会你要是怕,可以抱着我的脖子。”
贺兰瓷:“……?”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就见陆无忧推开一扇侧面的窗,抱着她一跃而出,随后掌风轻拂,头也不回地将窗户又严丝合缝关起来后,一个纵身便轻盈无比地跃上了屋顶,接着片刻不停,又高速跃上了下一个屋顶,起起落落之间,足尖几乎脚不点地,身形却快得犹如闪电,眨眼功夫便已出了公主府。
若不是贺兰瓷此刻就在陆无忧的怀里,用眼睛可能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身体时而高高腾空时而又低低落下,耳畔风声呼啸,迎面都是陌生的凉意,吹得贺兰瓷鬓发凌乱,眼前所见的景致飞快后掠,跑马灯似的频闪。
在黑夜里甚至还能模糊看见远处人家的灯火,听见下面人说话的声音。
全是贺兰瓷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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