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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马威整容一般的心境变化，杜忠波很担心这小子为了赚钱胡编乱造一顿。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点多虑了，毕竟马威现在的主子换成了花鑫，想糊弄花鑫可不是简单的事。想到这里，杜忠波对花鑫说：“你问吧，我出去商量下那谁的事。”黎月夕一直站在走廊里，关于方才那段对话他并没有听见。看到杜忠波全须全尾的出来了，拍着胸口口吐长气，就差念上一句阿弥陀佛。房间里，马威大口抽完了一根烟，问道:“先声明，我知道的也不多。”花鑫说，“组织有什么代号吗？”“双弧。”马威的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单双的‘双’，括弧的‘弧’。”“双弧的老大是谁？”“是个老头，叫什么我不知道。”花鑫想起，黎家案的凶手滕华阳曾经交代——他是被孙洲带进组织的，孙洲死后，他经常接到一个老先生的电话，根据滕华阳的猜测，老先生应该就是boss。但是关于这个人的情况他完全不清楚，他们只通过电话，没见过面。不过，那位老先生曾经给孙洲和滕华阳派遣一次任务，偷偷进入化工厂寻找某个的房间，但是房间的锁太特殊，他们没能成功完成任务。就此看来，那个老头还真的是双弧的boss。“你跟孙洲是什么关系？”花鑫问道。马威说：“他不是我那一组的，他跟闫小颖、滕华阳一组。我这一组负责给他们善后。”“双弧为什么要抓黎月夕？”马威哼笑了一声：“还能因为什么？特殊能力呗，黎月夕就像个录像机，独一无二的。不过，上面的真正目的好像不只是黎月夕，那时候还让我们找一块手表来着。”花鑫的心咯噔一下！手表啊手表，绕了一大圈居然绕回来了！花鑫想起那块表，就把二楼卧室里睡得跟猪一样的男朋友也想起来了。这事越来越复杂了。“谁的手表？”花鑫紧跟着问。马威挑起眼皮看了花鑫一眼，因为面部肌肉活动的比较快，额头上堆积起了几层的皱纹，让他看上去有些古怪。“马威，有什么就说，我承诺过你不追究，就会说到做到。”花鑫把自己的烟盒丢给他，“说吧，手表怎么回事。”马威蹙着眉，犹豫了半晌才说：“你们找到赵炜的尸体了，是吧。”花鑫暗想——果然！他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似乎真的不打算追究什么。如此的态度也让马威安心了许多，接着说道:“boss抓到赵炜了，当时他没露面，让其他人审的。他们说了什么，我们是不知道的。不过，赵炜自杀后，我的上线就开始查谁跟赵炜接触过，明摆着是在找东西。后来，他们把黎世翔两口子弄回来了，那时候这件事指派给孙洲那一组，我们不能问，我也不想问。”花鑫琢磨了一番这些情况，虽然马威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但其中还有断档的地方。花鑫问道：“他们是怎么抓到赵炜的？又是怎么知道赵炜有块表呢？”马威摇摇头，说：“大哥，这些事我是真不知道。本来，我主要负责钱毅那条线，他走私得来的钱大部分都是双弧的，我是负责暗中盯着他。钱毅死了之后，我这一组就负责给孙洲他们善后了。”“闫小颖死的那天晚上，你跟谁通电话呢？”“我的上线，一个律师。”花鑫忽然想起，在黎月夕关在警察局的那段日子里，有个律师忽然冒出来要带黎月夕做什么精神鉴定。后来，监理会从各个层面调查过这个律师，结果渺无音讯。有时候，弃卒保车未必保险，直接斩断一条手臂更有效。就像现在，律师已经不可查，线索断在了马威一个小喽啰的身上。花鑫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既然你负责善后孙洲那一组的事，为什么没杀滕华阳灭口？”“本来是要杀了他的。可是，上头忽然又说不让杀了。让我们消停几天避避风头。”对于双弧为什么没有杀了滕华阳灭口，花鑫始终有些介怀。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是滕华阳所知道的事情对双弧来说构不成威胁，所以杀不杀都可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让滕华阳自生自灭。可是，花鑫就是放不下这件事。听过马威的讲述，之前的猜测似乎有被证实了一分。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暂时放下滕华阳的问题，花鑫将重点拉回到眼下的案子上：“马威，汪厉跟你们什么关系？”马威搓了搓脸，苦笑了一声：“钱毅死了之后，组织想多发展几个下线。汪厉就是那时候被选中的，但是我知道的不多，他不是我负责的。后来听说他办事不行，没有钱毅胆子大，也不够心狠手辣。没多久，他那酒庄就出事了，组织这边彻底放弃他了。”“朱鸣海和白月你认识吗？什么关系？”马威刚给自己点了根烟，听到问题的时候，手微微一顿，反问道:“他俩跟我们没关系。”花鑫面露不悦：“少你这点能耐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用处。反扣一万。老实点说实话。”马威咂了咂舌，沮丧地看了花鑫一眼，恹恹地说：“我们之所以放弃汪厉就是因为他搞不定这俩人。朱鸣海贩毒是因为缺钱，不知道怎么就被白月发现了，白月要跟汪厉撕逼，汪厉又摆不平那娘们儿，我们又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杀人。”听过了马威的回答，花鑫在心里冷笑了几分——原来如此。花鑫停下了脚步，站在窗前俯视着马威：“柯瑞是谁杀的？”“柯瑞？”马威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出了柯瑞这事之后，上头就告诉我们，不准问，不准查，不准谈。我还不想找死。”花鑫暗想：柯瑞这件事要比之前预料的更复杂，而马威的级别完全不够触及双弧组织核心。这件事，还要另作打算。随后，花鑫计算了一下时间，估摸着马威肚子里那点东西也都掏得差不多了，就说：“最后一个问题，在幻海酒吧地下室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杀温煦。”前几个问题马威回答的都很痛快，到了最后这个问题上他的嘴却下意识地抿了起来，眼神也开始飘忽。花鑫的脸色沉了沉，再问：“为什么杀他？”马威侧过头，避开花鑫咄咄逼人的目光。“马威，到现在你给自己攒了十一万。如果你拒绝回答最后的问题，十一万全部作废。”马威哭丧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这……”“不守信用？”花鑫把手机亮给他看，屏幕上正是转账界面，只要花鑫的手指轻轻一点，十一万马上就转入马威的账号里。花鑫很随意地将手机扔到圆桌上，“你要搞清楚，现在我是你主子。”马威的目光紧随着手机落在了圆桌上，恨不能自己抢了去点击转账！他急躁又懊恼地仰视着对自己步步紧逼的花鑫，花鑫无聊地看了眼腕表，随后说道：“在你回答问题之前就在这里休息吧。不过我提醒你，你失踪的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花鑫拿起手机顺带着也把马威的手机也没收了。该说的都说了，想问的也问了，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而时间对于他们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花鑫等得起，马威未必等得起。就在花鑫要打开门的瞬间，马威忽然急切地说：“是上头的意思！”花鑫的脚步猛地顿住，回过头去，面色严正地说：“说清楚点。”马威站了起来，紧张地搓着手，说：“boss交代的，不论是谁，只要杀了温煦就能拿到一百万。”妈的！花鑫想要骂人了。“什么时候的事？”花鑫面色阴冷地问。“蜂巢那事之后。”花鑫把门又重新上了锁，快步走回马威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