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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浮生若梦 3（第1页）

她倒吸了一口气，他的这声心平气和的道歉，慰藉着她贫瘠干涸的灵魂，往事如烟，袅袅飞去，爱与恨终于释然。

“我们陪伴了彼此五年的光阴，虽然回忆里大多数是残缺，但谁也不欠谁，如果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择嫁给你，即便过程痛苦不堪。”于菲媛自己都想不到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辈子能遇到一个想用尽全力去爱的人很难。”

“是我对不起你。”季北辰内疚地说。

“没有，我曾怨恨过你的冷漠和绝情，也曾羡慕过许南珊可以拥有你的真心，但是当你为她挡下那一刀我就知道，我和你是一类人，都是为爱不顾一切的人，你爱她就像我爱你一样，只是我们爱的方式不对，今天谢谢你来看我。”于菲媛的声音越来越低。

许南珊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二人，季北辰下意识地牵起了她的手。

于菲媛透过玻璃，看着外面十指紧扣的二人，心间窜起的寒凉刷去了最后一缕奢望，她用颤抖的声音说：“虽然不是我的真心话，但是还是想说一句祝你们幸福。”说完，她挂了电话，转身的一瞬间，泪水滑落。

她用尽了所有力量，做尽了一切坏事，去阻止他靠近她，却忘了季北辰和许南珊就像磁场的正负两极，除非永生不靠近，否则依然会吸到一起。

但是，季北辰和许南珊，也让她看见了爱情的美好和生活的希望。

心里一丛摇曳的火光照亮了她最后的善良，她双眸紧闭，两行泪水簌簌而下：“季北辰，祝你们幸福是假的，祝你幸福却是真的。”

这是许南珊第一次认真地看于菲媛，蜡黄的脸蛋，深陷的眼窝，空洞的眼神，眼下还是于家那个掌上明珠吗？

监狱门外，她默不作声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脚面。

“南珊怎么了？”季北辰见她心事重重，关切地问道。

她收了收脚，伫立在季北辰身旁：“我们这一路走来，是不是伤害了太多太多的人？于菲媛，秦天，还有我们自己，今天看见于菲媛，我很想抱抱她，她那么可怜。”许南珊眼睛有些湿润。

季北辰抚了抚她的头发：“南珊，这些都与你无关，是我没有做好。”他抬头深吸一口气。

“走吧，去看下秦天。”许南珊仰面朝上，努力克制着苒苒升腾的情绪。

她心想：现在的幸福，是踩着多少人的痛苦，一步步走来的？可是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没有他。

她也不该苛责他，因为他也承担了很多无奈和痛苦，背弃自己的真实情感，守望他所认为的正义之光。

季北辰有些退缩，他嘴唇颤了颤。

许南珊自是懂他的犹豫和挣扎：“你还觉得不能面对他？”

“我答应过他，好好照顾你，等他出来，他会补偿你。”他微微低头，掩饰着眸底的敏感和脆弱。

许南珊侧眼看着他：“事到如今，你还过不去心里的坎？”

他知道他们总要一起面对所有人，当他再次牵起她的时候，就知道，他要承受秦天不解的眼光，更要承受亲生父母的谴责，他怎么能在自己的哥哥入狱之时趁虚而入？

许南珊紧紧抓住季北辰的五指：“如果你还不能面对的话，我们回去。”边说她边拉着他走向门外。

季北辰手往后拽了拽：“不，我不会再逃避。”

许南珊看着他莞尔一笑，她终于看到了他的坚定，他不再退缩，不再固执地坚持所谓的道德伦常，将脸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季北辰，能跨出这一步，足够说明他有多爱她。

眼前大片大片的白色云朵缱绻在天边，缓缓移动，碧蓝里渗着丝丝湛亮，季北辰的内心豁然开朗。

“北辰，我们进去。”她握着他有些出汗的手心，走进了探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