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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的神色在苏笙吐出‘先生’二字是微微暗淡，神情认真起来，“阿笙，如果当初是我站出来，那现在……”

“没有什么如果。”苏笙率先打断了顾屿的话，顾屿想说什么她都知道，以他的才智，当年的事他恐怕早就猜出些什么了，再开口苏笙语气稍淡，“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如果当初我不跟你们去露营，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顾屿，我知道你是我好哥们，但是已成定局，谁也救不了我了。”

从那一晚开始，她就被烙上了卑贱的印记。

顾屿垂在身体双侧的双手微微握拳。

他哪里只是当她是好哥们？他当初明明和霍司霆是平等的，就因为比霍司霆晚站出来了一秒，她就成了霍司霆的人。

苏笙一直很感激顾屿，因为霍亦斯出生之后，最关心他的男人不是霍司霆，而是跟她关系不错的顾屿。

顾屿是苏笙上高中时认识的学长，苏笙本来只能上普通的大学，能去顾屿那所不错的大学还全靠了顾屿帮忙，能认识霍司霆……也是通过顾屿。

顾屿对苏笙很好，大学的时候会处处照顾苏笙，苏笙和霍司霆结婚他送上了最贵重的礼物，后来霍亦斯两岁患病，他一个博士后专门修了一年的心理课屈尊来幼儿园当幼师。

苏笙说出那番话，再跟顾屿对视，已是相对两无言。

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跟顾屿打了招呼，苏笙牵着霍亦斯的手出了教室，晚上还要去见霍父霍母，她要赶紧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更何况霍司霆还在家等着她。

顾屿等苏笙离开之后，还木木的站在教室里，望着苏笙的背影眸底尽是深意。

这么多年，他心里的那个秘密，无时无刻的不折磨着他。

……

苏笙带着霍亦斯急匆匆的回了别墅，刚进门就看到了霍司霆，此时他正严肃的坐在沙发上，一身萧冷，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指尖快速在键盘上飞梭。

听到了门响声，霍司霆才从工作中抬起了双眸。

冷冷的瞄了苏笙和霍亦斯一眼，接着霍司霆的视线重新转到电脑屏幕上，不含一丝温度的启唇，“要穿的衣服在卧室，带他上去换。”

霍司霆，四年了……

苏笙乖乖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哦’，牵着霍亦斯的手上楼。

回了卧室之后，苏笙把霍亦斯背上的蓝色小书包拿下，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脸，柔声叮嘱，“等一下要去爷爷奶奶那里，要乖知道吗？”

霍亦斯点了点头，仍是一句话没吭。

霍司霆给霍亦斯准备的是质量上好的西式小套装，黑裤和白衬衫，穿上后就像一个小小绅士，再加上那张奶嫩的脸蛋，有种奶包的贵气。

虽然不知道霍亦斯的父亲是谁，但小家伙容貌非常像苏笙，小脸又白净又标致，都说儿子像妈，霍亦斯简直就是和苏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正因为这样，没有人说过霍亦斯的相貌问题，给霍亦斯的身份也多了些安全。

小套装穿在霍亦斯的身上十分合体贵气，这一点苏笙很感激霍司霆，虽然他不喜欢霍亦斯，但能给的都是最好的，除了他不能给的父爱。

两人换好了衣服，苏笙正要带着霍亦斯出门，霍亦斯突然停在原地拉住了苏笙的手。

“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小小的霍亦斯站在地上，语气落寞，两只小手纠结在一起。

苏笙知道霍亦斯是什么意思，顿时鼻尖一酸，蹲下身摸了摸霍亦斯的头，“爸爸怎么会不喜欢你？你的名字还是他取的，只是爸爸很忙，会没空理我们。”

霍亦斯无数次问了这样的问题，每次苏笙都是这个回答。

“走吧，别让爸爸等久了。”苏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鼻尖的酸楚带着霍亦斯出门。

亦斯，霍亦斯。

名字确实是霍司霆取的，却不是什么好名字。

斯是贬义词，同卑贱、厮、尽的意思，而亦是助词，总结来说霍亦斯就是一个卑贱的存在，可见霍司霆有多厌恶他。

即便是这样，霍亦斯在外人眼里也都是霍司霆的儿子，霍司霆从没有不承认霍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