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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用怕。这次是姜永济主动提的,上赶着求我给他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重新做回姜家人的机会。”
“他还跟我问起过你。”
“问我?”
田云逐忽然紧张起来,几乎是瞪着眼去看姜浔,
“你,你都知道了?”
姜浔抿着唇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臂,指尖擦过他细软的后颈,把田云逐的肩膀搂得更紧了一些。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主动低头?浔哥,你到底做什么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都是活该!”
田云逐挣开他匝紧的怀抱,仰着头,发丝和嘴唇都颤巍巍的,要开口,又被砰砰作响的心跳干扰了思绪,
“浔哥!”
姜浔逼近的双眼,情绪全掩在深邃的眼窝里,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多后怕?”
田云逐受不了姜浔的那种眼神,隐忍又深沉,带着点凶。他像溺入一片灰海,浑身僵硬到忘了要逃,失血的嘴唇嗫嚅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不跟你说,”
顿了顿,他哑着嗓子试图解释,指尖不小心和姜浔的叠压在一起,
“后来你电话打不通,人又受伤进了医院,我觉得这件事最好就让它无波无澜地尽快过去。”
姜浔拉开他的手,紧紧握住,
“你放心,姜永济活得好好的。
连他那个败类都活得好好的,你也得给我好好的,否则这辈子我都饶不了他。”
*
第二天一大早,姜浔开车载上了田云逐,和他们大大小小的行李。在春节期间仍旧留守在医院一线的医护人员艳羡的目光中,行驶进晨光熹微的浪漫里。
新换的车载空调暖气很足,田云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只穿着一件高领米白羊绒毛衣,裸露在外的肌肤在晨光下格外清透。软糯又蓬松的质感恰如其分地修饰了他过分消瘦的身形。余光中随着暖风翕动的白色绒毛,是姜浔无法忽视,又落不到实处的心痒。
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心情的缘故,田云逐今天的脸色也很不错,嘴角里噙着动人的浅笑。就连坐在那里的身子都是轻的,雀跃着,随着汽车不明显的颠簸,像不断咀嚼的泡泡糖,随时膨胀起快乐的气泡。
城区的俄式建筑已经在视野里消失了很久,目之所及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和深林。它们千篇一律地飞速掠过,田云逐却好像看不够似的,脊背很放松地靠在座椅靠背上,一直扭头看着窗外。
就这样安静地开了很久,田云逐唯一的动作是偶尔回过头来看一眼姜浔,又不能看得太久。姜浔清灰的眼睛隐藏在墨镜后面,挺拔的肩背和硬硬的发茬,看几秒就要败给突突的心跳。
姜浔用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
“到处都是雪,看不腻吗?”
田云逐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坐正了身体,
“看不腻。连大雪都迷恋的地方,谁不喜欢,”
更何况这里还有他深深迷恋的那个人。
他在膝盖上缩着手指,私吞了后半句话没有说。姜浔也不在意,眼睛遮着,只有嘴角的弧度前所未有的松弛,
“想不想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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