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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爹是跟慕姨借钱给小弟看病吗?
海棠的身上携带着风雪,身后的门关上,只是站在门口,她便看到那抹躺在床上的清瘦身影,不知怎的,眼眶微微酸涩。
她抬起脚步,似乎迫不及待想走过去,但又迟疑了。
直到身上的冷意逐渐褪去,她才走了过去。
床上,清瘦的少年双眸紧闭,脸颊泛红,昏睡中眉宇都轻轻蹙起,似乎难受极了。
海棠伸出手,触碰了下少年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一下子传来,那抹烫,似乎要将她的心都烫化了般。
她握住了少年的手,凝视着他,轻声道:“阿亭,你一定要好起来。”
叶溪亭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声音轻柔又熟悉,也不知怎的,那一声声呼唤似乎像是刀子般,割在他的心口,让他痛彻心扉。
是谁,是谁在呼唤他?
为什么声音那么悲伤?
迷迷糊糊中,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刻进灵魂里的娇艳的面容,是她啊。
他唇瓣动了动,好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娘……”
对,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娘亲,生了她,一辈子心心念念都是他,而他这个不孝子亲手将她推入满是魔鬼的深渊。
她那短暂的一辈子,连一声“娘”都没听他喊过。
对不起,娘,对不起。
愧疚,后悔,悲痛在这一瞬间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泪水不断从他眼角滑落。
“娘,娘……”
他想伸手去触碰娘亲,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里的昏沉还将他一步步往黑暗和困顿中拉扯。
海棠几乎是在听到那声“娘”的时候整个人便僵住了。
那声娘很轻很轻,仿佛是耳边低声的呢喃般,但海棠听到了,一下子就拨动了她的心弦。
她知道,阿亭此时昏昏沉沉,陷入梦魇,这一声娘,肯定不是在喊她。
可却也确确实实对着她喊的。
没关系的,她可以当作阿亭是在喊她。
这辈子能听到阿亭喊她一声娘,她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高兴,唇角扬起的同时,泪水也伴随着一同落下。
她不想哭的,可她是高兴的,她是真的高兴的,能听到儿子喊她一声娘,真好,真好。
只是下一秒,她却看到少年眼角落下的泪,顿时慌了。
她忙拿出帕子擦拭,她不知道少年哭泣时为什么,大概是做噩梦了吧。
“阿亭,莫哭,莫哭。”娘在,娘在。
陈大夫在海棠进来的时候便瞪大眼睛。
百花楼的花魁海棠,即便没有进去过百花楼想必也不会有人不认识,更何况陈大夫曾经去过楼里去时不时给里面的姑娘看病,自然也是给这位海棠姑娘看过病的。
只是他没想到海棠会来,还对床上的少年这般态度。
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海棠是少年的娘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他便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楼里的女子是不允许生育的,甚至有的在进楼里的时候便会被下那种不能生孩子的虎狼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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