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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秀笑道：“不用紧张，都坐都坐。”然后，她拿出茶叶，给陈大刚和徐爱国一人泡了一杯茶：“我今天叫你们过来，其实是有两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两人同时挺直了腰板。

陈大刚道：“小老板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说。”

徐爱国以为是类似上次教训流氓的事，拍着胸脯道：“小老板，你放心，你有事只管交代我们。我们保证能给你办好了。”

童秀笑吟吟的：“那好，那我就直接问你们了。”她望向陈大刚：“陈大刚，你还想读书吗？”

这一句话把陈大刚说的愣住了。

读书？

他还能读书？他初中时成绩很不错，中考发挥的也不错，成功考上了县一中。一中老师也夸他聪明，说他坚持下去能考大学。

他当时高兴极了，学习的劲头非常大。

他想考大学，只有考大学才能有城市的集体户口，能分配工作，能拥有一份安稳的生活，让家里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都过上好日子。

他是家里的长子，这是他的责任。

一切的希望断绝在一年前。父亲意外染病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一个母亲务农带着两个弟弟妹妹。父亲的医药费耗干了家里的积蓄，别说他的学杂费生活费，家里连吃饭都吃不起了。

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他回到了家，帮着妈妈务农。他力气小，不如爸爸能干，田里的收获不丰，家里依旧长期入不敷出。实在活不下去了，他花了家里最后一点钱，买了一斤肉，托秦武叔给他找份活。

秦武叔把他介绍到了妹儿瓜子厂。

再后来，他靠着在妹儿瓜子厂的工作头一次让家里头一次非年节吃上了肉。现在他的工资加奖金已经能让全家都吃饱饭了。这回的年终奖拿回家，他可以让娘去看看她的咳嗽病，给弟弟妹妹交了明年的学费，补一补家里漏水的房子了。

读书……

他很想读。

但他……没这个命。

童秀望着怔然的陈大刚，语气很平静：“我找人了解过你的情况。你在校的时候，成绩非常不错。有潜力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你就这么当一辈子的工人太可惜了。现在由妹儿瓜子厂承担你每个月的学杂费，让你重新回学校读书，直到你大学毕业，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他耳边不断回响着这句话，仿佛天使的纶音，带着他无法拒绝的引诱力。他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他想读书。

但是……他喉咙干涩：“我去读书了，我家里……”

“妹儿瓜子厂明年会再招一次工人，规模扩大后，秦奶奶一个人忙不过来给全厂员工准备饭菜。”童秀微笑着：“你回去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过来帮忙。工资和你现在一样。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秦奶奶毕竟年纪大了，你妈妈可能要承担大部分的工作。”

陈大刚急切地道：“没事，我了解我妈妈，她不怕吃苦的。”

童秀望着他，调皮一笑：“现在还有问题吗？”

陈大刚摇头。

童秀笑道：“行，那我开始说我的条件了。我只有一个条件，你毕业后要先在妹儿瓜子工作六年。妹儿瓜子会给你现在三倍的薪水。六年后，你是走是留都随你。”

陈大刚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这？”

童秀道：“只有这。”

“一个不算条件的条件。”童秀耸耸肩道，“据我所知，你的数学成绩很好。我希望你大学能选修一个经济管理或财会专业。毕竟我们妹儿瓜子非常缺少一个专业的高级财会管理人员。”

陈大刚咽着口水，点头：“这不是问题。”他对数字极为敏感，在学校数学成绩就一骑绝尘，本来就打算考财会专业的。

他艰难地开口：“这样，你们不是亏大发了吗？”

据现在的高级会计一个月也才不到六十块钱的工资。妹儿瓜子给他现在的三倍的工资，就是一个月九十块钱，拿着这么多钱，什么样的高级人才请不到。更别提这六年里，妹儿瓜子厂给自己付的学杂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