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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她。
裴渊仿若溺水之人想要抓住身边的最后一根稻草,甚至忽视了头痛的带来的困扰,他甚至都不敢说话,怕惊扰了佳人。
他甚至都不知手该方向何处,悬着的心却是怎么也放不下,缓缓踱步至那人的身后。
不是明枝。
他看着被火光逐渐吞噬的白色纸钱却是分外刺眼,而罗织嬷嬷的话更加证实了瑞王所言。
她真的死了。
裴渊感觉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脑海中的记忆在逐渐回笼,他紧紧地抓着身旁高耸的竹子,心脏跳动的速度在逐渐加快,刺痛感在逐渐加强。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甚至连眼眶都在泛红,他眼角的泪却是不停地在流,心中的哀痛已然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楞然地看着天边的弯月,不知想起了什么,眼角的泪花还未止住,但却仰天长笑,笑声中夹杂着些许嘲讽。
终究是他作的孽。
罗织嬷嬷见他这般心间却是分外哀伤,裴渊是她自幼养大的,若他是簪缨世家的公子,定是这京城独一份的好儿郎,但当他成为皇子的那一刻,便伴随着杀戮和淘汰。
她自知从贤妃娘娘走后,裴渊的心底已然压抑了许久,但今日这般的情绪失控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还未等她安抚一番,便见裴渊在她面前踏着轻功离去了。
-
“殿下,殿下!天色已晚,宫门已锁,万万不可出去啊!”
裴渊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快马,见着宫门前的侍卫在拦截,眼中瞬间染上了阵阵寒意,他甚至都未言语,只是手持马鞭狠厉地甩了出去。
在电光火石之间,他面前如人墙一般的侍卫便被打伤了一片,剩下之人胆颤手持宝剑胆颤地看着裴渊,声音都在微微发颤:“殿下,真的不可出去,会被陛下怪罪的。”
裴渊已然没有了与他们商议的心思,鞭子抬手便冲着他们再次甩了出去。
他看着唯一一人,冷漠地说道:“要么开,要么死。”
裴渊的神经已然断裂,他强撑着精神疾驰在前往落云围场的官道上。
在围猎结束的那晚的景象不停在他的脑海中重演,甚至连明枝嘴角流出的鲜血都分外清晰。
他发疯似的鞭打着座下的马匹,心中却满是慌乱,但先下他只想看看她。
从皇城到落云围场区区三十公里,若是按着往常,骑马仅需两个时辰便能抵达。
但裴渊今夜却是发疯一般的驱使着马匹,短短一个时辰便到了。
白雪覆盖着无人认领的枯骨,生人的进入使得鸦雀猛然惊起,发出阵阵哀鸣。
此处随意地散落着白色的纸钱,以及破败了许久的经幡,难闻的尸臭味却是使人泛起阵阵恶心。
裴渊却是径直地走了进去,眼中已然满是慌乱,他看着面前四散的白骨,心脏的刺痛已然愈发的频发,急促地喘息使得他连呼吸都有着些许困难。
他跪倒在地上,颤抖地手指四处翻找那个笑起来明媚的姑娘。
平日舞文弄墨修长的手指,此时已然沾满了伴随着蛆虫的泥土,他甚至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满目通红地扒拉着地上的死-尸,沙哑地呢喃道:“枝枝我错了,我给你赔罪,我日后定不会纳正妃了,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不会诓骗与你,我不去争权了。”
裴渊的眼底已然满是绝望,他不顾白骨和尸-臭,仿若身在其中与它们融为一体。
因着距离那日约莫过去了四十九天,他固执地相信明枝定是在等他接她回家。
但一夜过去了,当他翻找便乱葬岗整个的整个死-人坑,却是一丝一毫都未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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