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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几人各自散开回府,郑延辉也见到了从咸满州归来后就急忙出去的儿子。郑梓睿已回府两个时辰,他这一路归来,听说了十一娘身份被王小娘子揭露,闹得满城风雨之事。他一回府,郑亦雪就派青杏去请他,他却拒绝,先行换衣梳洗,而后就在他父亲的书房中等候。郑亦雪如何慌乱他自不知,但他却听说了郑亦雪在十一皇子去江南赈灾时,在洛阳城外相送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自己亲耳所见,心中对郑亦雪又添一层失望。他能理解她在郑家的惴惴不安,自己不是真正的郑家嫡女,想必没少担惊受怕,但这也不是她故意接近十一皇子,给郑家施压的缘由。“父亲。”郑延辉问道:“此番游历你去了何处?朝廷最近动荡,我欲让你入朝,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郑梓睿说:“一切听从父亲安排。”“你这样才是对的,游学能开阔眼界,但入朝为官是要自己亲自去体会的,为父在官场还能相帮一二,待郑家重任落在你身上,你就要挑起大梁了。”“儿省得,父亲,儿回来,倒是听到很多风言风语,十一娘……”郑延辉板着脸,“此事不要再说了,十一娘确实不是你亲阿妹,我已派人从道观开始搜查,盼望能找到你阿妹。”郑梓睿组织了半晌语言,才开口道:“父亲,我骗了你。”“哦?”他觉得好笑,自己这个儿子有朝一日还会骗了,也是个进步,他知道他与十一娘自小亲近,不想他卷入后宅是非,“说来听听。”“我没去游历,而是去找能证明阿妹身份的东西,父亲,我找到阿妹了。”他从袖中拿出自己几番坎坷,花重金才买回的郑家金锁。郑家每个族人,一生下来就会打造一枚金锁,十一娘那把说是丢了,不知道她是假嫡女时,理由还说的过去,可他既然心有疑惑,那晚又被宣玥宁激了,定要他找到证据才可,他这才想到金锁上。金锁不在十一娘那,必然在宣玥宁身上。他记得在越州时,拜访裴家小院,那院子可不是抄家之后,一穷二白又没有亲戚相帮的裴家租的起的。会不会是他们把金锁卖了?带着这一丝希望,他护送郑亦雪回了洛阳,就借口要去游历,匆匆赶往越州,又赴锦州等地,终是追回了金锁。不足手心大的金锁,摆放在红绸上。郑延辉差点打翻手里的热茶,亲生骨肉离别十五载,夜晚时,何曾没有想念过,“你在何处找的金锁?怎没将你阿妹带回来了?”郑梓睿没说这金锁是宣玥宁故意典当的,也没说在咸满州时,宣玥宁拒绝和他相认的模样,只道:“父亲,我的阿妹正是宣七娘。”“宣七娘?”郑延辉今日还在上朝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名字,当下心中一惊,“可是咸满州的宣七娘?最先组织捐款赈灾的宣七娘?”“赈灾之事,儿不清楚,但确实是咸满州的宣七娘,那个在种植番薯一书上的七郎。”“即将和裴州长成婚的宣七娘?”“正是,儿也听闻两人要成婚了,淳元是位君子,但定能好好待七娘,想不到,刚要认回阿妹,就要送她出嫁了。”郑延辉放下手中热茶,裴淳元可是崔棱那厮的关门弟子,女帝手下的另一条狗。万万没想到,他的嫡亲女儿,会和他有婚约,不成!他郑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也不能让他们成婚,不然郑家如何自处,自家的嫡女下嫁女帝新派的裴寓衡,何况裴寓衡的父亲……好在郑亦雪和十一皇子交情不断,看来这个女儿,他还不能舍。他闭了下眼睛,所有东西在心头滚过一遍,“此事你不必再忧心,留在洛阳等为父举荐你入朝,七娘的话,为父会派人将她接回郑家。”郑梓睿皱眉,他想亲自去接玥宁,也这么同郑延辉说了,郑延辉不给任何余地的就给拒绝,执意让他立刻入朝为官。他无奈应了,将他偷偷画的玥宁画像放在了父亲的桌上,“父亲,这就是阿妹,你瞧,她是不是长得极像我。”在郑梓睿走后,郑延辉打开画像定定看了半晌,方将其收好,叫人进来。一直监测着洛阳城的女帝,在郑家前脚派了一队人马秘密出城后,后脚就知悉了。她在宮燕儿写的诏书上盖上大印,问向在一旁伺候的高公公,“你说郑家的车队为何要去咸满州?”“这老奴可不知。”“燕儿极喜欢七娘,自在我面前坦露这点后,就常常不自觉的在我面前夸奖她,而你去了次咸满州,也开始在我耳边夸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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