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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陆缄望着她温暖明亮的一笑，做了一个自他们长大后就再没有做过的动作，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然后亲切地，承诺似地道：&ldo;阿云，你自小都待我很好，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子。但是这钱，我不能拿。&rdo;：各谋陆云失望地道：&ldo;哥哥真的不要？&rdo;陆缄认真道：&ldo;哥哥真的不能拿。现在的钱足够他们把地赎回来了。&rdo;陆云也就不再勉强：&ldo;随你吧，哥哥才从清州回来，大概也是想到办法了的。把地赎回来才是要事，那么多人要吃饭，没有地怎么成？&rdo;陆缄微微一笑表示赞同：&ldo;你先前是不是从母亲那里来？她好么？&rdo;他回来之后，林玉珍暴跳如雷，非常不高兴，但是因为陆老太爷早前曾经发过话，所以她也不敢公然把他怎么样，就是关起门来狠狠骂了一顿，发了一台脾气，然后装作病了，不吃饭，睡了一整天。陆云调皮地道：&ldo;如果你是问她的身体，她很好，如果是问她的心情，很不好。不过不要紧了，我已经劝过了她，你明日再去陪陪她，和她说说话，她就雨过天晴了。&rdo;她顿了顿，盯着陆缄的眼睛郑重道：&ldo;其实，她也是担心你。她只是脾气不好。&rdo;&ldo;我知道。&rdo;陆缄抬眼直视她：&ldo;我明日一早就去陪她。&rdo;陆云见他不避不让，也就嫣然一笑，缠着他软语央求：&ldo;哥哥，和我说说清州都有些什么好玩的事嘛。早前听吴二哥说过的，清州有很多大荣人，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和我说说嘛。&rdo;&ldo;吴襄和你说过？&rdo;陆缄倒奇怪了，&ldo;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是在他回来以后吗？还是我去太明府之后？&rdo;陆云有些微害羞：&ldo;谁记得那么清？反正说过就是了。&rdo;陆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两眼，便不再问，挑着几件稀奇的说了说，解释道：&ldo;本来想给你买点东西，但是不趁手。&rdo;本来就是要瞒着所有人的，买了东西回来岂不是容易暴露行踪？陆云很理解地道：&ldo;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了，吴二哥和三舅一家都去清州给他们家亲戚庆生了，你可曾遇到？&rdo;陆缄起身拨了拨烛芯：&ldo;遇到了。&rdo;陆云的眼睛微微发亮，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和干涩：&ldo;那你们平日里都玩儿些什么呀？吴二哥有没有和四妹妹比试吹埙？谁赢了呀？好像说吴家姑太太也是个吹埙高手？四妹妹的埙就是她教的？&rdo;陆缄失笑：&ldo;我哪有闲情逸致去玩？我是住在友人家中的，没和他们一处，也不晓得他们平日玩什么。倒是听吴襄说他赢了四妹妹，但具体情形我也不知。你要想知道，就等他们回来以后你再问四妹妹吧。吴家姑太太倒真是个好人，陶家一家人都挺好的。&rdo;陆云涩然一笑：&ldo;问她做什么？我主要是关心哥哥有没有散散心……其他的，我并不关心。&rdo;却又忍不住问：&ldo;三舅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母亲早前在平济寺给你许了愿，现下该去还了，说要邀请几个舅母和表姐妹们一起去玩的，不知四妹妹可赶得上？&rdo;陆缄想了想，道：&ldo;不知呢，不过早前他们说让我跟着一道回来，想来也快回来了。&rdo;陆云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喜色来：&ldo;那太好啦。哥哥不在家，母亲心情不好，很久没出去透风了。&rdo;清晨，天刚蒙蒙亮，林玉珍睁开眼睛，舒服地在自己那张有着精美繁琐雕花的大c黄上翻了一个身。方嬷嬷在外头听见了响动，立刻朝丫头们轻轻挥了挥手，于是一群人端的端盆，拿的拿帕子，提的提水，各就各位，跟着方嬷嬷一道轻手轻脚地进了里屋。林玉珍靠在枕头上，眯着眼看着依次进来的丫头婆子们，一动不动。方嬷嬷上前弓着腰赔笑道：&ldo;太太的身子可好些儿了？&rdo;林玉珍眨了眨眼，淡淡地道：&ldo;什么时辰了？&rdo;方嬷嬷忙道：&ldo;卯时了。太太起身么？&rdo;林玉珍伸出一只手给她，她上前扶起林玉珍，小心翼翼地道：&ldo;二少爷在外面等着给您请安。&rdo;林玉珍冷冷地哼了一声，恍若未闻，慢吞吞地穿衣洗漱装扮，吃早饭。反正陆老太太身子不好，早上贪睡，早就免了各房各院的早请安，她也不急。数着米粒吃完早饭，又漱了口，听见鸟雀都叫了起来，丫头们也把灯烛灭了，日光把屋子里照得亮亮堂堂，算着真不早了，她方道：&ldo;什么时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