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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千叶就到了卫山卫水的院门前，院子的周围空无一人，天空上的月色也像是被黑暗吸引了一样，没有丝毫色彩，鼻端里模糊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千叶迟疑地把手放在门上，接着下定决心一般推开了院门。

血腥的气息随着打开的院门扑面而来，海风所夹带的气味带着别样的苦涩，院子正中央的部分一片干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唯有那棵栽种在天井处的一棵白果树被砍的七零八落。

千叶刚想再往里深入，身后却传来一声响动，她一惊，连忙侧身闪进一个房间里。

一个人影同样以悄无声息的方式摸进院子中，他一身脏污，偶然侧过来的身体望向了千叶所在的房间，那双如同猫儿一般绿油油的眼睛露出一抹无法辨明的微笑。

千叶深深打了个寒颤，这时才感觉到鼻端的血腥味变浓，她一时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去想背后有什么，不一会儿，院子中的人离开了，因为他的脸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千叶只记住了那双眼睛。

后来发生的事情，千叶不想再记起，她只知道自己如同踩在棉花一样再去找梅端，梅端的院子里也是空无一人，整座荒灵岛上完全消失了以往的热闹，经过一天的打杀似乎变得随处可见尸体，从第一个入眼的卫水开始，到最后陌生的、陌生的、似乎熟悉的，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的……

力量强大的人转移了战场，力量弱小的人被留在了原地。

千叶的心底生出深深的悲哀和怒火，凌月宗是用了卑鄙的方式才让这么多人死于那么安详的状态中，这一天丢掉性命的大多数是那天乘坐鲲鹏大鸟而来的人，也有一些外来的散修和其他灵界的门派弟子。

是夜，千叶回到岩石层后，她目色阴沉，心情跌宕起伏，暗暗无言，她就像是一个白痴一样，明明那天听到了墙角，却任由这些人动手的时候才做白天那些事情，说得那些话也许根本起不到魂肴视听的作用。

玉凰等待良久，本以为千叶去查探会有什么发现，哪知道她一直沉默不语地坐在那里，想到自己刚刚的态度不好，他也不曾开口说话，但是紧跟着一阵风吹来，一股血腥味飘进鼻子里，他再也无法维持镇定。

“小师妹，你受伤了？”

千叶抬起头，目光几经转换，有一天玉凰会不会也在她不知道地方离去呢，她听到自己如梦如幻的声音说道：“三师兄死了，大师兄、二师兄不在，师傅也不在……”

玉凰穆然一惊，浑身只觉得冰凉，小师妹去看了荒灵岛上所有的人？

千叶的神经此刻绷的很紧，她努力克制颤抖的感觉，表现出自己不怕的一面，冲玉凰笑了笑，“大概就是这样，明天我们也得回大岳山看看。”

“小师妹，修仙的命数早就是注定的，三师兄也许命中注定如此。”玉凰蹲下身，他想要伸手摸摸少女含着眼泪却仍旧在笑的眼睛，这句话说出来大概能够安慰所有人，但小师妹却不能，她的感情细腻，喜和怒都是极为简单直白的，可是现在的哭，为何不坦率？

千叶缩起双腿，将脸埋进膝盖中，浓浓的低沉声音说道：“你放心，我不怕。”

第142章返程

闻言，玉凰顿时如遭雷击，这两个字恍然变成他心底对千叶最早的认识，那个在睡梦中宛若天上的仙子，还说梦话的洁白少女。

玉凰伸出手，轻轻拍打着千叶的肩膀，“师傅他们一定是在大岳山等我们。”

千叶憋了憋气，眼泪不争气地流到膝盖上，幸好她没有直接面对玉凰，否则一定会嚎啕大哭，这句安慰给了她无限的期望，至少大岳山不会那么快被毁。

翌日一早，两人早早从打坐中醒来，千叶特意去了昨天的院子，虽然没有亲手去掩埋尸体，但也从灶头弄了一把火将院子一烧干净，火焰舔舐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卫水的脸。

嬉笑开心的，宠溺关心她的，滔滔不绝的，喜爱八卦的，担心害怕的，恐惧紧张的……相处不过半年多，千叶的心中却像是被狠狠戳了一下，她抬起头，狠狠地将眼泪倒回去，再也见不到那个喜欢抢着吃她做的西红鸡蛋的卫水。

修仙便是要以这么狠厉的方式让别人伤悲不已吗？

时隔一日，仿佛沧海桑田，千叶驾着飞行剑紧跟在玉凰身后，他们对荒灵岛回去大岳山的路都不熟悉，只好一路摸索，原本开在陆地上的集市也跟着消失不见，也许在更早之前，也许也是在昨日。

第三天的时候，他们落在一块平原之上，先后向经过的修士们打听消息，所有人在听到大岳山古津门这六个字的时候纷纷露出胆颤心惊的表情。